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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間,李淳的耳朵裡哄了一聲,如同被尖針刺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麻木了,他的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沉重到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李淳那如同冰渣般寒冷的眼眸裡瞬間擁擠出暗湧的情緒,他的聲音兀地響起帶著怒不可遏的意味,“我不是讓你去找她了嗎?!為什麼我現在從你嘴裡得到的卻是這樣的訊息?”
“小啾找過方圓五公里的地方,當時都沒有發現她的蹤跡。”看見李淳突然暴怒的模樣,不知為何,楊真的語氣也在一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我現在不想聽藉口。”平日裡李淳向來溫文爾雅慣了的面龐變得可怖,他的臉龐如同扭曲的獅子,令人不敢直視,李翊驚得都說不出話來。
“那你想聽什麼?你是希望我去把舒王府翻個底朝天,然後帶回李誼讓他跪在你面前交出那個你不相信已經死掉的女人?”
楊真也不甘示弱,他抿著薄唇緊緊盯著李淳,極少發火的脾氣這次對著李淳卻是一觸即發,他的眸子裡迸濺出怒火面對著李淳絲毫不示弱。
“她是皇族的‘潯陽公主’,是東宮的次女,是我的妹妹,而楊真你僅僅是我廣陵王的一個貼身侍衛,更不是你張口隨隨便便稱呼的‘那個女人’!”
李淳抬起頭迎上楊真藏滿怒火的眸子,他神情冷漠,眸子裡的光也愈加寒冷。
楊真一言不發,他不理解何時這個少年變得如此在乎其他無關緊要的事來,他雖在之前對此事一直沒有過多幹涉,但是目前形勢的走向卻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那個潯陽公主的地位。楊真看著面前與他這般爭執不下的少年像是要在此刻清清楚楚的看清他的心思一般,屋子裡出奇的安靜,
過了片刻,就在李翊以為他們兩人會徹底鬧翻時,卻意外地看見楊真眼底的怒火漸漸散去,緩了一會,楊真才低低地開口,“我楊真是沒用,只是一個小小的護衛,可我是你廣陵王李淳的貼身護衛,而不是什麼東宮人的護衛,所以其他人怎樣,會發生什麼事都與我無關。”
李翊躲在楊真的身後不敢吱聲,楊真就那麼靜靜看著緊緊繃著嘴角線條的李淳,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答,屋子裡一時又安靜了下來,靜得彷彿可以聽見針尖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只是楊真並未等到李淳往日裡的溫和,房間裡突然響起急促的咳嗽聲來,“咳咳——”李淳捂著嘴角架勢就要站起身來,楊真見狀跨出一步擋在他的面前。
“你要去做什麼?”楊真看著李淳語氣裡全是深深地疑惑,他不明白的東西太多了,就像現在僅僅只是幾個月的時間,就有一個女子將李淳變得不去在乎大局。
“去舒王府揪出那個混蛋,然後帶他一同去見皇上。”李淳斜著眼神掃了楊真一眼,然後回答道。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這是皇上默許的呢?”
楊真當在李淳面前,眼裡透出的光芒十分嚴厲,“如果身居高位的那個人默許了這一切,你再把自己的一切都搭進去?你明明心裡比誰都清楚,為什麼還要去做這些沒意義的事?!”
“那你的意思就是讓我冷眼看著慕清落的如今屍骨無存的下場,然後什麼都不做?”
李淳覺著他的四周有看不見的高牆將他圍著,使他變得孤身,讓他感到氣悶。
“潯陽公主的事情被李誼瞞了下來,現在你又被命令禁止在府思過,朝堂之上全是他李誼的走狗,如今你終日無法進宮,整個朝廷被他壓著沒有半個人敢在皇上面前提到‘潯陽公主’四個字,你難道又想公然違抗聖旨了嗎?”
楊真那黑曜石一樣的眸子裡透出一股狠勁,他直勾勾的盯著李淳剋制著自己的拳頭,這次,只要李淳開口繼續去找什麼潯陽公主,哪怕面前的這個人是長安城裡大名鼎鼎的廣陵王,楊真也會毫不猶豫的揮拳上去砸醒他。
他不能讓李淳為了一個女人變得繼續瘋狂,李淳先前已經犯了錯誤丟失了很多對他們有利的機會,眼下他可以做的就是不能讓李淳再失去更多……
只是在短暫的沉默後,李淳默默地移開了視線,他眸子裡的光芒掙扎著再掙扎,過了許久才漸漸隱匿起來,“好,那我就如你所願,楊真,現在你該滿意了吧。”
楊真目睹這一切,半晌他微微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此時的李淳像一個提線的木偶,無力的低垂了目光,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躲在楊真身後的李翊見他這般可憐,剛想出聲說些什麼安慰李淳就被楊真回頭一個眼神制止了。
“我們讓他獨自待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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