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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廝終於要統一草原了。我在慶幸的同時,又有些緊張。他這一走,我是暫時沒什麼危險了,可皇上又怎是我們幾個文官和不多的護衛就可以冒險尋到的……
“他留下的親兵可以任我們調遣。”白修靜適時地道。
我聞言算是徹底定了心,轉頭看了看肩頭,又有了一個疑惑。“敖敦這是怎麼了?”我指著肩膀上那隻悲壯的鳥問道。
白修靜淡淡道:“昨天帖木兒發火的時候,一不留神用牛角杯打到了它的頭。”我聞言瑟縮了一下,看著敖敦頭纏布條的傷患模樣,不由得有些憐憫。
——真是史上最多災多難的鷹啊。
活到現在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
傍晚的時候塔娜哭哭啼啼地跑了過來,一側白淨的臉龐上分明蓋著一個碩大的五指印。
我瞠目結舌道:“這是怎麼回事?”
塔娜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把事情經過說了。
原來朝碌長老在看到那支花裡胡哨的箭時突然大怒,厲聲斥責塔娜不要多管閒事,塔娜和他爭執了一番後就捱了打。
“爹爹從來沒有打過我!”她委屈又氣惱地說道。
我和白修靜一邊安慰著塔娜,一邊瞭然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個部落,果然向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68
朝碌長老素來是個和藹的老頭,膝下只有塔娜一個獨生女兒,平時將她視為掌上明珠,更是不願讓她受得半分委屈,今日卻為了這點小事就大動干戈,看來這個秘密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耐人尋味。
象徵性地遞上帕子給塔娜拭淚,我和白修靜以天色已晚為由,將她送回了朝碌家中。
朝碌家算是這個部落裡唯一像樣的建築了。用木板和木樁搭建成的小屋坐落在部落邊緣的小山腳,柵欄邊鑲嵌著從綠洲邊上撿來的河石,屋前拉好的晾繩上掛著各色各樣的風乾牛羊肉,看起來簡單而古樸,在夕陽下很有家的溫暖氣息。塔娜仍在難過,俏麗的身形走在前面微微發顫,領著我們繞過柵欄,進了她家那有些古老深幽的大門。
有些昏暗的屋內,朝碌長老盤腿正坐在中央點著燈修剪著一卷羊皮,時不時嗅一下旁邊放著的鼻菸壺,聽到聲響就抬起頭來,看到塔娜紅紅的眼眶後皺了皺灰白的眉毛,又在看到我和白修靜時展開了笑顏,忙放下活計起身相迎。
“朝碌長老您慢些!”我知道他這幾年的身子骨不太硬朗,於是趕緊上去攙住他。
他添了兩盞燈,又親自給我們端上奶茶,招呼我們兩個坐下來,這才黑著臉對依然站著的塔娜道:“你方才是跑到哪裡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塔娜咬著嘴唇不說話,明亮亮的眸子又泛起了水霧。白修靜忙挪挪身子擋住朝碌的視線,溫聲道:“請長老不要責怪,其實是我的腰帶在騎馬時磨破了角,所以才請塔娜去幫忙縫補了一番,聊的時候又沒注意天色,這才晚了。”
朝碌聞言捊捊鬍子,看看白修靜,又看看塔娜,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來。
完全被他的視線略在一邊的我嘴角抽了兩下,下意識看看白修靜,心道人家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你這個準女婿也不意思一下。
白修靜對我那嫉妒的表情熟視無睹,只是道:“朝碌長老,不知您這裡是否有一支花翎箭?”
朝碌一愣,臉色忽然陰沉下來,生硬地道:“沒有,我這裡只有羊皮牛皮之類的溫和之物,或是家裡小夥子上山狩獵的長弓彎刀,沒有那番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看來塔娜並不莽撞,詢問他的時候也沒有說那支箭是我們得來的,如此一來朝碌的謊言就暴露無遺了。
白修靜見狀嘆了口氣,也沒再給朝碌留什麼面子,徑直道:“實不相瞞,塔娜讓您看的那支箭是我們在巴音裂谷偶然得來的。”
某長老僵硬了。
白修靜開啟天窗說亮話,喝了一口自己面前的奶茶便禮貌地開口道:“如今我們國內局勢紊亂,朝中人人自危,長老也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那就是找到貴地與韃靼一戰時下落不明的皇上。此事乃重中之重、急中之急,我們使團誰也不想再拖延分毫。本來大汗的人馬已經在裂谷那頭探出了人煙,可你們部落卻個個扯謊說從未見過有異族人出沒,如今那支箭便是證據。所以為了能讓我們早日歸鄉,朝碌長老能不能行個方便,把實情告訴我們?”
朝碌的手在身邊的羊皮上重重一扣,眼簾垂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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