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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說了,他的身份證頭像在顏值計算器上只有37分,他哪來臉說我長得醜?我叫他不要在網上黑我,他很爽快就答應了。

“這些,我一個人打不過來,你也幫忙。”

周明赫看著他當認真表情不知如何是好,組織了好一會兒語言才告訴他,扒人真實資訊是違法,而且他這樣去威脅人家,也並不能真的解決問題,反而會招致更多問題。

張逐不以為然,一張臉都皺起:“那些我不想管,對我有什麼不滿就打電話當面說。”

周明赫生怕他把問題搞得擴大化,兩人爭執不下,最後的方案又變成了把張逐的作品放到網上。

讓我躺著

周明赫幫忙拍攝張逐的繪畫作品。

從第一次拿起筆試圖自己作畫已經過去一年多,在張逐口中,真正畫完可以稱為“作品”的畫作也就五幅,其他除了廢稿之外,似乎絕大多數永久地處在了未完成的狀態。

周明赫都沒有細看過他的畫,這在補光燈的加持下,他也注意到了一些此前沒有看過的細節。

一幅是沾著黑灰顏料的筆刷一遍遍刷過的畫布,留下深淺不一的陰影,和分叉筆刷的粗糲感。除了冷硬的底色,上面虛浮了一層斑駁的色塊。在這些色塊之下,則是密密麻麻站立的影子,一個擠著一個,全是大而空浮的腦袋拖著一條又細又長的身子,像是排列整齊的氣球。

這影子的顏色是很淡很輕的灰白,以至於在打上補光燈拍照之前,周明赫完全沒有發現。當把這層影子攏進相機鏡頭,不得不直視時,他被激起一層冷意,頭皮也隨之一緊。

第二幅是鮮豔的紅,沒有筆刷的觸感,而像是油漆傾倒那種光滑流暢的質地。周明赫也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紅也可以分出無數種紅。

質地和顏色細微差別的紅,像不同顏色的血液淌在一起,互相融合,又互相分層。而在這些紅色的內裡,也排列著氣球一樣的影子。它們同樣是薄薄的一層,虛浮在這底色之上,成為作品的肌理和實質,又像隨時會飄散,不免讓人想起鮮血、靈魂、死亡之類的詞語。

這兩幅都是張逐還在北京那段時間畫的,到雲南後,他還畫了三幅,其中兩幅是“風景圖”。

周明赫把它們叫“風景圖”是因為它們深綠的底色,實際跟“風景”毫無關係。一幅是圓圈的迴圈,一圈比一圈更深的綠,凌亂的,卻又有規則的,好像是意識的迷宮,沒頭沒尾,又像是一場永不停息的龍捲風。那種顆粒的質感,就是被風捲起的迷人眼的砂礫。

另一幅也差不多,彎曲的短小線條,橫著、豎著、斜著排列,密密麻麻,線條上的小白點賦予它們生命,多看一會兒就好像無數蟲子在那有限的畫內空間爬來爬去,叫人看得雞皮疙瘩直冒。

最後一幅是“人像圖”。無論是廢稿還是未完成的稿子裡,人物,包括真實存在的事物都很少出現在張逐畫裡。他的畫多數都是“意識流”的東西。

這唯一一幅人像用了幼兒般粗鄙的線條勾勒了左邊的一條眉毛、一隻眼睛和半個鼻子。右邊的半張臉,則成了裹在一起的凌亂線條。再往下,好像繪畫的人越來越沒有耐心,連線條都沒有了,只有一團黑乎乎的色塊兒,而脖子再往下的部位,連色塊都逐漸融化流失,看起來怪誕又恐怖。

他們拿出了實實在在的證據,為確保這證據百分百真實,周明赫還放出他拍攝張逐的作畫片段,以證明這些的確出自他手。

這些實證的確給了粉絲支援和維護他們的底氣,一時間輿論反轉。人們的關注點也從張逐這個人本身,轉移到他的作品上。

一開始大家都很驚喜,以為只是看看帥哥擺pose,沒想到人還有真才實學。當然,根據作品內容,大家首要關心作者的精神狀態, 說看他的畫作有種做噩夢的感覺。也有人說沒覺到恐怖,反而看出了無限的悲涼和寂寞。

隨著“證據”的傳播,評論區也越來越專業。開始有人分析畫作的肌理感如何,顏色搭配是否高階,創意表達是否到位等。

有人將張逐的畫歸類到象徵主義,是一種想象和夢境的結合,具有高度的抽象感和多重解讀。舉出萊斯利·奧爾德克,覺得他前兩幅畫多少有些受到她的影響,執意於表達密集的都市人群裡永恆的孤獨感。

又有人說他的風景和人物畫的線條感一定是受到威廉·薩奈爾的啟發,是一種純直覺性的表達,在進行一種解構和重構。

還有人說他明顯參考了裡希特的“森林”系列,有人說他借用草間彌生的“繁殖”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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