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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喜歡看這些東西呀!”舒怡問,臉上的紅潮還未褪下。�
“馬選列選毛選鄧選魯選孔選尼選費選薩選統統都看,”我說,“這種三級片偶爾看一次還是有好處的,這並不矛盾。”�
“胡說!這種片子還有好處?”舒怡罵我。�“當然!——至少發現自己還沒有老。”我剛說完,她就在我後腦勺一巴掌,“神經病!”�
所有的人都趁機嘲笑我,甚至不惜杜撰出幾個豔俗的笑話往我頭上按。�
王文革把話岔開了:“現在這種社會真是不可救藥。你看那些人,不分時間、地點、場合、物件,動物發情也有個季節哩。”�
“那是人性,就象吃飯喝水一樣正常,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趙衛彪說,“吃飯喝水還分季節嗎?孔子曰飲食男女食色性也。”�
“吃飯喝水也得各人用各人的碗筷嘛。逢人皆可夫!如果都象那些女人那樣,一見到男人就想給別人生兒子,簡直是種子公司嘛!和那種女人結婚,誰也不敢保證以後生的是不是正宗貨。”王文革說。�
“王文革,所以你要小心喲,將來把老婆管好點,別生個兒子越長越象我。”賈衛東說完,眾人拍手大笑。�
“說來也怪,那些人那麼隨便那麼淫蕩,就不怕染上病呀?”我問。�
“怕染病?色膽包天。你沒見那個女的,別人不過要搶劫她十幾塊錢,她竟對歹徒說‘別搶我了強姦我好了。’”趙衛彪模仿了那婊子的腔調又仰天長嘆,“這等好事我怎麼沒遇見過。”�
葉大律師若有所思地說:“有所得必有所失,就象你享受了權利就要盡義務。人類明明知道淫亂要得性病、艾滋病,性解放還是要氾濫,賣淫嫖娼還把性本身當作商品;明明知道搞工業要汙染環境還得搞;明明知道原子彈核武器要毀滅人類自己還得拼命研製……人類就是這樣既聰明又愚蠢,既虛偽又矛盾,既色厲又內荏——連戒菸都戒不了!你還能對人類有什麼更高的指望?你看電影中那些人,穿起衣服系起領帶是道貌岸然的政客是文質彬彬的教授是神龍活現的將軍是肅然起敬的牧師,脫掉衣服就成了一群動物,不過一細想又好象正常,人就是穿著衣服的猴子嘛!一切都是矛盾的嘛!皇帝也是人嘛!你說你是早上八九點的太陽,生機勃勃蒸蒸日上,同時你又在走向沒落走向死亡,生的延續就是死的逼近,增長的極限就是文明的坍塌,世界的末日就是最後的審判。羅馬俱樂部聽說過嗎?但不能因為前面是懸崖就拒絕朝前走。這就是辯證法,就是真理。真理是赤裸裸的,是殘酷的!”�
“精闢!精闢!不愧是律師,口若懸河高談闊論油嘴滑舌!”舒怡嘖嘖地說,“你們看你們一個個哪裡象個大學生,國家幹部?整個兒街仔加小流氓!垮掉的一代!悲哀!”�
王文革反唇相譏:“你那是中國舊知識分子僅存的一點可笑又可憐的優越感!街仔、流氓、痞子怎麼啦?我從去年初起就把自己視作一個有文化的街仔,良心未泯的痞子了,我覺得很灑脫,自以為是新型的不夾尾巴的知識分子。我斗膽地賦之以一個新詞——‘欲垮不垮派’,聽好了,欲垮不垮!多悲壯!知識分子不要孤芳自賞、自命清高、拒絕大眾,我們絕不能再過傳統知識分子那種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揮斥方遒、唯我其誰、心有天下、腰無身文的日子了。五千年來沒有人買你的帳,從來都是流氓地痞稱王稱霸坐江山,你去做吹鼓手,做嫁衣裳依附權貴靠殘羹冷炙過活,幸運了做個幕僚倒黴了咔嚓一聲人頭落地做替罪羊。屈原是怎麼投江的,蘇秦張儀商鞅是怎麼受刑的,楊修是怎麼死的,阮籍稽康是怎麼發瘋的,宋押司是怎麼逼上梁山的,康梁是怎麼流亡的,譚嗣同是怎麼掉頭的,老舍是怎麼投湖的,陳布雷是怎麼嗚呼的……
,又不看看自己那副寒磣像,都三月不知肉味了,還自以為是救世主。知識分子分為可以救藥的一類和不可救藥的一類。“�
“關鍵是經濟不獨立人格就不獨立,這就象一個國家經濟不獨立政治必然不獨立。知識分子應該富起來。孟子曰人無恆產則無恆業,人無恆業則無恆心。”我附合。�
“天哪!你們幾個也這麼看自己!這就是你們從小學到大學受了十幾年教育得到的的人生觀呀?太可怕了!”舒怡喟然嘆道。�
王文革很深沉地說:“坦白說被蒙了二十多年才明白過來,千條理萬條理歸結起來只有一條真正的,亙古不變顛撲不滅的真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飢寒起盜心飽暖思淫慾。”�
我們都大吃一驚,他猛吸一口香菸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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