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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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灼龜的時候燒得過度,龜甲都焦了,那麼兆既不成,卜亦無效,所問的事情,當然是不可以做的。所以古人對於龜卜這件事看得非常鄭重,有卜人之官,以專管這件事情,沒有學識經驗的人,是不能占卜的。就是對於龜殼,亦有一個龜人之官以掌管之。取龜殼用春天,收龜殼用秋天。又有藏龜之室,分作天、地、東、西、南、北六部。天龜曰靈屬,其身俯,其色玄;地龜曰繹屬,其身仰,其色黃;東龜曰果屬,甲向前長而前弇,其色青;西龜曰雷屬,其頭向左,其色白;南龜曰獵屬,甲向後長而後弇,其色赤;北龜曰若屬,其頭向右,其色黑。這六種龜,用六間房屋分別藏起來。如卜祭天用靈屬,卜祭地用繹屬,春用果屬,夏用獵屬,秋用雷屬,冬用若屬,一絲不能亂,亂了就不靈驗。古人對於這件事既然如此之考究,所以占卜起來,亦非常靈驗,古書所載,斑斑可考。大凡無論什麼事件,專心致志,細密錯綜的研究起來,必定有一番道理,必定另外有一個境界。古人盡有聰明聖哲的人,並不是都是愚夫,不能說他都是迷信野蠻呀。自從那一千二百個頌詞亡失之後,灼龜殼之法和辨紋路斷吉凶之法又都失了傳授,這個龜卜法就無人再能知之,這是甚可惜的,閒話不提。
且說帝嚳當時齋戒了三日,就召集百官到太廟會齊。先在廟門外西南面向西設一張茵席,預備作占卜之所。又在廟門外西首塾上陳列那所用的龜殼及楚焞明火之焦等等。然後帝嚳走進廟內,三拜稽首,虔誠祝告。原來這一次卜法,是用枚卜之法,不指定一個人,摯、棄、契、堯四個人個個都問到,看他哪一個有做君主的福分,所以帝嚳所祝告的也就是這點。
祝告完畢,走出廟門,早有太卜將那陳列的四個龜殼及楚焞等一齊恭恭敬敬捧過來,帝嚳親自在四個龜殼上都畫了墨,又用了刀刻了記號,一面就和立在旁邊的史官說道:“朕今日枚卜,其次序是依照四人年齡的長幼為先後,所以第一個卜的是摯,第二個是棄,第三個是契,第四個是堯,汝可按次記之。
”史官連連答應。那時卜人已用焦木從太陽裡取到明火,將楚焞燒著,遞與帝嚳。帝嚳接了,便將那龜殼燒起來。須臾,殼坼兆成。太卜拿來細細一看,就將那繇詞背了出來,說道:“這是大吉之兆,將來必定有天下的,恭喜!恭喜!”接連第二個卜起來,也是如此。第三個、第四個也是如此。可惜上古的書籍早已散佚無存,那四個繇詞不曾流傳下來。如果能和《左傳)上所載一樣,流傳下來,那麼它的語氣必定是個個切合而極有趣的。現在作書的人不能替它亂造,只好裝一個悶葫蘆了,閒話不提。
且說四個占卜畢事之後,所有百官個個都向帝嚳稱賀,說道:“四子皆有天下,這是從古所無的盛事。不是帝的仁德超邁千古,哪能如此呢!”帝嚳謙讓幾句,就說道:“朕本意想挑選一人而立之,現在既然四個人皆有天下,那麼不妨以齒為序,先立了摯,然後再兄終弟及,亦是一個方法,汝等以為何如?”百官都說道:“極是,極是。”於是一樁大事總算了結。
哪知這事發表之後,棄、契、堯三個聽了有天下的話,都毫不在意,就是姜嫄、簡狄、慶都亦若無其事,獨有常儀非常之擔憂,想想看,摯的這種行為哪裡可以做君主呢!但是事已如此,憂亦無益。正想等摯進來,再切實誥誡他一番,使他知道做君主的煩難和危險,或者有所警戒,可以覺悟。哪知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不免焦躁異常。原來摯這個人雖則沾染了驕奢淫佚的惡習,但他的本性卻是非常忠厚,所以他對於常儀雖則不能遵從她的教訓,而事母的禮節尚並無一失。常儀現在有病,他總時常來問候。自此次占卜結果,他第一個輪到做天子,這個訊息傳佈之後,直把他喜得來樂不可支。他手下的那一批小人匪類又更加拼命的恭維他,奉承他。忽而這個設席慶賀,忽而那個又設樂道喜,把個摯弄得來昏天黑地,遂把一個有病在床上的母親拋在九霄雲外了。
常儀等到黃昏以後,還不見摯進來,直氣得一夜不曾閤眼。
到了次日午刻,摯居然走進來了,常儀就痛痛的責備了他一番,又苦苦切切將各種道理同他譬解。摯聽了之後,心裡未始不有所感動,不過天理敵不住人慾,當面應承得甚好,一出門之後,被那批小人匪類包圍哄誘,母親的慈訓又不知拋到何處去了。
常儀看到這般情形,料想他終於不可救藥,也就不再開口。但是那病勢卻是日重一日,不到多日,也就離塵世而去。
那時帝嚳正在與群臣研求封禪的禮節,要想出外巡守,這麼一來,不免耽擱住了。直到次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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