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仲秋(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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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仲秋(上)
大晉時興一種嬉戲——將瓷碗平放在水面上,拿著小石子兒一顆一顆地向裡放,誰的小石子兒讓瓷碗最後沉了底兒,誰就輸了。
長亭的話無疑是壓在陳氏身上的,最後的那顆小石子兒。
所以,二夫人陳氏死了。
自縊。
又是一場葬禮。
平成的賣殯儀白事物件兒的商賈大概嘴都笑咧了吧,不到一年,五場葬儀都極為盛大——是的,陳氏自縊而亡,對外說的是殉了陸紛的情,好歹算作是性情中人,晉人最喜歡的便是性情中人,陳氏與公與私,自然都要風光大葬。
陳氏的葬儀,長亭沒去,只聽滿秀說陸長慶與陸長平在靈堂上哭得直喘,一點兒收不住。
長亭很明白陳氏的自縊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保她那三個孩兒。陸長英也很明白,陳氏頭七之後,他命人將東苑進行了一番極為徹底的打理,陸長慶與陸長平暫時沒動,陸長慶好似一夜長大了不哭也不鬧了,陸長平倒是說了許多狠話,無非是“我不信母親就這麼走了,徹查嚴查,我要他給母親償命”,陸長平一說話便被陸長慶捂住嘴。陸長慶只託人給長亭帶了一句話,“請讓長興活著,這也是母親的遺願。”後便再無聲息。
好似這光德堂大宅中從未有過他們的聲音。
做一個啞巴,至少要比丟了命好,不是嗎?
陸長英一直很忙,宗族之中大大小小事宜都由他過問,他手腕鐵血。放出話來,“陸家的清白是大家的,誰要做汙了清水的那滴墨,誰就給我滾出豫州,不要姓陸。”翩翩風流少年郎,偏偏說出這些話,叫人很吃驚。再隔三五日。陸長英抽空將前些時日傳過陸家亭大姑娘個性悍氣的話的那些人全都落了獄,明晃晃地向世人昭示,光德堂從此再不是孤兒寡母任人欺負了。男人回來了,若誰要動光德堂的女人,無論是老的那個,還是小的那兩個。都最好做好被報復的準備。
陸五太叔公東窗事發,所有家業都交由陸十七一家打理。陸長英命他們遷往豫州古城牆外去,這其實便是變相除籍流放,陸五當下收拾行裝連夜啟程。兵變當日陸五太叔公一家雖在明面上乾乾淨淨,可私底下的糧餉供給沒少砸出去。事情一旦被牽扯出來。他們家恐怕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得了這麼天大的便宜,只收了祖產家業又沒收金銀細軟。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老五以為他壓對了莊,誰知最後又落了個鏡花水月。”真定大長公主正低頭削梨。娥眉伸手上去想搭上一把,真定手一歪示意她別搶,“內宅只是軟禁,外面殺伐果斷,長英這小郎君也不知像了誰。陸五留不得,他就是陸家的禍害...”一隻梨削完了,真定伸手遞給長亭,“仲秋都快到了,秋燥多吃梨。”
“哥哥不會放過五太叔公一家的。只是平成這些時日的喪事太多了,好歹先擱一擱。”
碩大一顆梨,長亭覺著一隻手都拿不住,想就刀分一半給小阿寧,哪知還沒拿刀便聽真定連聲制止。
“梨不能分的,自個兒吃完,我這兒再削。”
真定盤腿臥坐在暖榻上,後背搭了張雙福毛氈毯子,內廂暖呼呼地燃著檀香,真定就像一個安定入暮的老人,不對,真定如今本就是一個安定入暮的老人,她將什麼都交出來了,手裡握著的死士,陸家的命脈,庫房的鑰匙,毫無保留。或許因為如此,她才能同樣毫無保留地與長亭說著漫無邊際的閒話。
“玉娘今年多少歲數了呀?”
“阿玉比我長三歲,十八了。”長亭小口咬著梨子。
“正好比秦家小子長三歲啊。女大三,抱金磚,兩個人看著就很好啊。”真定一會兒又削了只梨子遞給長寧,“你不是說她就只有叔嬸還在了嗎?她叔嬸不管,咱們管。她有孝心,咱們都知道,她爺爺也知道,不拘要守足三年孝啊,隔了一層就守一年也是常事,都是大姑娘了得抓緊了。要不,就從咱們這處發嫁?從我庫裡走賬目,嫁妝一定是頭一份的。”
秦家小子是誰?
秦堵啊?
長亭嘴裡的梨子險些噎在喉嚨裡出不來。您閒下來了,就開始亂點鴛鴦譜了?還有當時叫她與小阿寧“仁至義盡”離玉娘遠一些的人...是誰?是誰?難道不是您?
“您別管這個。”長亭擺擺手,“我心裡有數。阿堵跟阿玉...就不是一路人。更何況,阿堵家裡不也擔著重孝得守三年啊?到時候,阿玉都二十一了!”
真定一拍額,“我給忘了秦將軍家裡也擔著重孝了!老了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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