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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蓁問道,&ldo;是個女人?&rdo;紀無咎不答反問,&ldo;吃醋了?&rdo;葉蓁蓁便不理他,獨自走進香料店。她在宮裡用的香料都是最好的,這會兒在這裡也就圖個新鮮,翻翻這個聞聞那個。掌櫃的一見這兩位公子哥兒的打扮就知道是來送錢的,因此格外殷勤,也不讓夥計招呼,自己親自陪著。葉蓁蓁看著,這裡倒是有幾種香料是她不曾見識過的,聞著也不錯,便一樣揀了些讓夥計包起來。走到一個架子前,她拿起一個八角形鑲著綠松石的木盒,微微開啟一條縫,輕輕吸了一下,頓時一股幽香撲面而來。香而不浮,濃而不鬱,似花非花,似木非木,清軟香甜,別有洞天。葉蓁蓁不禁嘆道,&ldo;好別緻的香氣!&rdo;掌櫃笑道,&ldo;公子可真是識香的行家。不瞞您說,此香名為&lso;有所思&rso;,是由小店獨家秘製,全天下只此一家。可以說是&lso;蠍子水兒,獨一份兒&rso;!&rdo;他說著,不自覺地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臉上不無得意之色,&ldo;而且這種香膏不需點燃,置於室內,或是佩在身上皆可,又好聞又方便。&rdo;葉蓁蓁說道,&ldo;香是不錯,只是這名字略奇怪了些,有所思?思什麼說出來不就完了,遮遮掩掩的做什麼。&rdo;紀無咎也走近一些,拿過那香盒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聞,聞過之後便有些晃神。&ldo;你又怎麼了?&rdo;葉蓁蓁問道。&ldo;這個,我好像在哪裡聞過。&rdo;紀無咎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從記憶中搜尋這種感覺的來源。然而這種香氣於他來說似乎太過久遠和淡薄,憑他絕佳的記憶力,一時半刻竟然也毫無頭緒。掌櫃聽他如此說,陪笑道:&ldo;公子可是記混了罷,這個香確實是小店的獨家配方,別人並不知曉。咱們生意人,誠信為本,不敢打這個誑語的。&rdo;紀無咎搖了一下腦袋,隨口說道,&ldo;大概是吧,我也並不很確定,沒什麼要緊的。&rdo;葉蓁蓁讓夥計把這種香包了許多。她又走到下一個木架前,拿下來一個黃銅的方盒子,開啟來一看,裡面是一個雕花燻球,做工精緻。她把燻球拿出來,發現裡面已經放了東西,開啟一看,是個圓圓的褐色香丸。葉蓁蓁託著燻球放到鼻端,輕輕吸了吸,發覺不對,又用力吸了吸,最後疑惑道,&ldo;這個東西根本不香呀?&rdo;掌櫃笑道,&ldo;公子,這個香叫&lso;識途&rso;,人是聞不出來的,只有經過特別訓練的山雀能聞出來。&rdo;葉蓁蓁詫異道,&ldo;那你擺在這裡做什麼?要賣給山雀嗎?&rdo;&ldo;不是賣給山雀,是要連著山雀一起賣。這廣寧城裡的人,什麼來歷的都有,可謂魚龍混雜。有些人家,怕自家的小孩兒被人騙走找不回來了,便在他身上隱秘地放這個香,十里之內,山雀都能找到。只要香不離身,就能找回孩子。&rdo;&ldo;還真是稀奇。&rdo;葉蓁蓁讚道。紀無咎也覺得不錯,&ldo;我們買一些吧。&rdo;&ldo;我們又沒孩子。&rdo;紀無咎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兒,&ldo;笨。你戴在身上,萬一走丟,我很快就能找到你了。&rdo;&ldo;我怎麼會走丟呢,又不是小孩兒。&rdo;&ldo;總之你得帶著,&rdo;說著,他突然低頭,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ldo;不帶就是抗旨不尊。&rdo;兩人提著一大堆香料與兩個大鳥籠子回到軍營之中。軍營不如城內熱鬧,但也把上巳節當個節來過,一群糙老爺們坐在火堆前一邊喝酒吃肉一邊回憶自己的情史,真假且不論,總之怎麼香豔怎麼來。葉雷霆也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群舞女,圍著篝火舞動腰肢,跳個不停。紀無咎突然就有些明白葉蓁蓁為何一定要逃出宮,來軍營走一遭。她大概是在宮中憋得太悶了,雖錦衣玉食,無數人伺候著奉承著,但以她的性子,到底還是更偏愛此處的豪爽與快意。所以她不只一次說過&ldo;這裡比皇宮強&rdo;這種話。雖然如此,她早晚要回到皇宮,回到那個她不喜歡的地方。紀無咎想到這裡,莫名地心頭就湧起一股心疼來。他側臉看著葉蓁蓁,此時她正笑得沒心沒肺。軍中的酒很烈,葉蓁蓁心情好,喝了幾碗,眼神就開始飄忽了,盯著跳躍的火焰一個勁兒地傻笑。紀無咎一手摟著她的肩膀,一手託過來一個粗瓷大碗,低聲誘哄她喝水。葉蓁蓁卻只管嘻嘻笑著,目光迷離,眼眸覆著一層搖曳的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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