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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我都忘了。哪忘得了?只要不留意,它順嘴溜出來比什麼都快。也沒別的辦法,只能在日記裡羞辱自己:“我跟你說小柴,就衝你這敢這麼用這個成語,將來殺人放火的事兒你都幹得出來!”
人性是這樣,光靠自己靠不住。
有時候累了,半夜回來,就想著明天節目不管了,先睡吧,但看到有人在我部落格留言:“你觀察兩會,我觀察你。”
心裡一動。又在桌前坐下來準備材料……有人看著,不敢太輕慢。曾國藩說得對,世間事一半是“有所激有所逼”而成的。
兩會也這樣,會上有位呼籲停止銀行跨行收費的黃細花代表,這事她從廣東兩會一直追到全國兩會,我問她為什麼這麼較真。
她半開玩笑說:“還不都是讓你們媒體給逼的。”
我問一個哈佛的老教授,社會上這麼多問題,改起來有很多惰性,怎麼改?他說,讓問題浮出水面,讓它“不得不”改變。
我們第一次在直播中現場連線,讓選民全程線上聽會,直接對代表作出評價。有記者採訪我,瞪大眼睛問:“難道不滿意也能說啊?”
“當然可以啦,這是社會常態,有滿意就有不滿意,有了不滿意才能更好地督促代表履職。”
採訪農民工代表康厚明的時候,我們連線了深圳的農民工吉峰,他在直播中批評康厚明前一年履職時“過於軟弱”。這是我們兩會節目裡,第一次出現對人大代表的批評,未見得全面客觀,但可貴在於呈現了分歧。第二年,吉峰聽到康厚明在兩會上談到農民工養老保險轉續,地方保護主義是繞不開的障礙之後,給了他掌聲。
連線最後,我問吉峰:“你為什麼要提出你的意見和疑問?”
他說:“我們不對自己的事情關心,誰來關心呢?”
直播完,回來車上有同行問:“你們這節目這麼說那麼說,會不會有風險?”
我想起老毛,當天採訪完他先走了,我正在直播鏡頭前採訪另一個代表呢,忽然眼前一黑。
一個黑影直接從鏡頭前穿過。
全場皆驚。
是老毛,嘴裡還嘮嘮叨叨:“我的玉米呢?”他一把從我身邊的桌子上拽走了那隻黃澄澄的大穗玉米,看都沒看這一屋子人,和正對著的鏡頭。一回身,又從直播鏡頭前昂頭闊步出去了。
玉米是剛才採訪的時候他落下的。他帶玉米來,不是當電視臺的道具,急著要拿回會場,是去說服其他代表。他心裡眼裡都沒有直播的鏡頭。
這隻金穗大玉米兩會結束後我要來了,放在我家書架上,是四年兩會我留的唯一紀念。
二〇〇九年以後,我沒再參加兩會的報道,汪汪還是寫信給我說說人和事的進展。她有時候沮喪,有時候興致勃勃,有時候對我不耐煩:“你說得太天真,你能做的只有相信,卻不能證明它的存在。”有一天,看到她一封長信,說直播中又採訪了老毛,今年明顯脾氣急,為了一個持續多年的提案,農民貸款難,他提了幾年,之前答覆一直是“在探索中”。
今年,他說:“光探索不行,現在探索多少年了,城裡能抵押農村為什麼不能抵押?剛才說擔保法,法律是不是人定的?為什麼不能趕快修改?今天就得提提這事,你說著急不著急?農民不貸款農民怎麼能夠發展?不能總是探索,怎麼解決得拿出辦法了。”
她寫:“他說話急得嗓門都尖了。”
我問她,老毛為什麼這麼急?
她說老毛得了結腸癌,六號開會說完這些,八號就回去化療了。他這是一個療程沒完,本來應該住院觀察的工夫跑出來開會的。
“咱們做了那麼多年兩會,”汪汪最後寫,“許多事情,是有人相信,才會存在。”
四年之後,汪汪才把當年她的兩會日記發給我。
她終究原諒了我:“不管柴靜多折磨人,但是除非你受不了,反正她是不走的。堅持也罷妥協也罷,好好壞壞她是不會走的。”
我看她這段,想起當年,我、竹青、宇君、小熊、何盈、李總管、小米、韓大叔……大家吵來吵去,深更半夜臨時改方案,我也知道要多耗無數工夫,但沒人埋怨。每天傍晚直播回來,一推十八樓那個小屋的門,“轟”一下的熱氣,七八個人都轉過臉衝我笑,桌上給我留著飯,姚華把塑膠袋裡猩紅的剁辣椒和蘿蔔乾拎過來,大眼睛的小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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