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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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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幫旨意把‘按既定方針辦’塞進聯大報告”。後來,在我們上百萬字的申訴材料中再三呈述也毫無結果。這冤情似石沉大海,無人再去為此費心。

然而,我卻總不甘心。1992年夏天我終於有機會到紐約聯合國總部的檔案庫中查對1976年10月5日中國代表團團長喬冠華的原始自然段發言記錄。白紙黑字,那天上午發言的第二十段到第四十二段是冠華的發言,我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千真萬確沒有這句“按既定方針辦”。英文翻譯也如此。我請聯合國工作人員為我影印了這中、英文發言全文,小心地放進我的資料夾,把它緊貼在我的胸口,走出了聯合國大門。

夏日的東河之畔陽光燦爛。我望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聯合國大廈,那門前飄揚的會員國國旗,不禁無限感慨,無限傷感。二十年前,冠華曾在這國際論壇上叱吒風雲,如今景物依舊,人面全非。更難想象的是一樁奇冤竟也和這幢大廈有牽連!我信步走向聯合國後院的玫瑰園,這是冠華最喜歡散步的地方。成片的玫瑰花正在盛開,滔滔的東河水依然默默地流向遠方。我望著這舊日景象,熱淚盈眶。我仰望蒼天,我問那藍天白雲,我如今手握著鐵證如山,又去哪裡找我的冠華,讓他親眼見一見這無可爭辯的檔案,驗證他晚年無數遍抄錄的劉禹錫詩句:

莫道讒言如海深,

莫言遷客似沙沉。

千淘萬漉雖辛苦,

淘盡黃沙始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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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已斷、夢相隨(1)

我的這篇文章從初春寫到深秋,回憶的線索越拉越長,越拉越遠。多少事都一件件在腦海裡浮現,有生有死,有愛有恨!我的筆似乎應該停下來了,否則它可以永遠地寫下去,寫下去……現實生活越來越淡化而過去卻越來越清晰。因為是寫冠華,我的精神不自禁地在逝去的歲月中徘徊,我也常常想到在東山之巔的冠華。我曾經說過,時光不可能磨去過去的傷痕,但會使記憶埋得更深。為了活下去,我曾努力把痛苦從心中抹去,用微笑迎接生活的挑戰。但我知道那一份思念,那一份不了之情永遠時隱時現地在我心中浮沉。前幾日,隨手翻看閒書,突然翻到冠華喜愛的蘇東坡的詞,見到他的一首《江城子》,那是記錄下的一個相愛至深,但已是天上人間的一對情人的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松崗。

我那埋得深深的情感閘門突然間被這曲東坡詞衝開,很久沒有這般激動了,我不禁伏案痛哭。我知道即使冠華已不常在夢中出現,但那十年的生死之戀,以及隨後的十年天上人間將永遠魂牽夢縈陪伴我終生。我突然間失去了往日的平衡,明明白白地看到了自己十年的艱辛。我那兩鬢的白髮也許更透露了我能活過來是多麼不易。於是那一場生與死的搏鬥又一次震撼了我自己的心靈。

我的一生經歷過三次驚濤駭浪,每一次都險遭滅頂。第一次是“文革”初期和中期,我先被打成“黑幫爪牙”遭批鬥,後又被打成“裡通外國”、“二月逆流派”被半隔離。第二次是1976…1978年,遭遇更加殘酷。這兩次打擊都是毀滅性的,足以使我喪失活下去的信心。我的同窗吳璞就是在我們第一場共同災難中無法忍受屈辱和絕望,投進了外語學院後面的運河。然而無論在哪一次,我都從未想到過死。第一次是我年少氣盛,不甘心步吳璞的後塵,此生就這樣完了。實在沒有活路時,我給毛主席寫了信,求他伸張正義。那一次我不僅活過來了,差不多還是勝利者。第二次痛苦得多,對我的毅力也是無可比擬的艱鉅得多的考驗。但我仍未屈服於命運。每當我精疲力竭,再不想爭鬥時,對冠華的思念鼓勵了我。終於,我也挺過來了。想置冠華與我於死地的人並未得逞,反倒自己的處境也不妙了。這倒也是應了陳毅同志的話:“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報銷。”

我差一點挺不過來的是1983年冠華的離去。當他的癌症終於不可抑制時,我在生與死的邊緣上掙扎了一年多才抗拒住死神對我的誘惑。

1983年夏天,冠華頸部和肺部轉移的病灶再次復發,而且來勢兇猛。北京醫院的會診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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