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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愛華磕著瓜子，說：&ldo;幾個月沒見，銘夕好像又長大了一點，模樣真是越來越俊。&rdo;龐水生倒是對一個問題感到好奇：&ldo;倩倩，你現在不是銘夕的同桌了？&rdo;&ldo;當然是的！&rdo;龐倩指著電視上的肖鬱靜，大聲地解釋著，&ldo;他們是在演戲！&rdo;龐水生瞪大眼：&ldo;為什麼呀？因為你沒這姑娘漂亮？我看不見得呀。&rdo;龐倩：&ldo;……&rdo;整一期節目，就是介紹顧銘夕的日常學校生活，他用腳整理書包，用腳寫字、翻書、考試，他用腳吃飯，一邊吃一邊還和同學說笑，他能用腳做實驗，他不內向，像大家一樣去上體育課，藍天下，他快速地奔跑著……記者採訪戴老師的鏡頭出來後，龐倩說：&ldo;後面肯定就是放採訪我們的，爸爸！我也被採訪了呢！&rdo;她說的沒錯，緊接著，就是採訪肖鬱靜、周楠中和汪松，再接下來，就是採訪顧銘夕本人了。採訪龐倩的鏡頭被剪掉了，她很失落，愣愣地看著電視上的顧銘夕，正對著話筒一臉深沉：&ldo;剛受傷截肢的時候，無法接受自己再也沒有手臂的事實，整個人絕望極了，頻臨崩潰，那時候就覺得，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什麼事都做不了，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後來多虧了我的母親……&rdo;龐倩轉頭問龐水生：&ldo;爸爸，顧銘夕剛受傷那會兒，他真的很絕望嗎？&rdo;&ldo;有嗎？&rdo;龐水生回憶了一下，想不太起來了，反問龐倩，&ldo;那時候你不是常去他家玩嗎，你自己有沒有印象？&rdo;&ldo;沒有。&rdo;龐倩撅起嘴，&ldo;我怎麼記得他還安慰我來著，叫我不要怕。&rdo;在城市另一端，顧銘夕和自己的爸爸媽媽也在看節目，節目才播一半，顧國祥就沉默地站了起來，拿著一支菸往陽臺走。抽完煙，他走回來，顧銘夕正在和李涵討論，這樣的節目對他將來大學錄取有沒有幫助。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顧國祥大步過去關掉了電視機，回頭狠狠地盯著顧銘夕：&ldo;是誰叫你去拍這個的？是誰？！是誰允許你去拍這個的？！你還把不把我當你爸爸？啊？到底是誰同意你去拍這種丟人現眼的東西的？！&rdo;☆、 失魂落魄顧銘夕愣住了。李涵站了起來，對著顧國祥揚起下巴：&ldo;是我，怎麼了？是我同意的。&rdo;&ldo;你瘋了？！&rdo;顧國祥怒不可遏，&ldo;你為什麼要同意讓他去拍這種東西？！這很光榮嗎？這很好看嗎？還要在電視上讓全市人民看到？！你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rdo;&ldo;你忘了銘夕小升初、初升高時候的事了嗎？！&rdo;李涵大聲地喊了起來，眼淚奪眶而出，&ldo;他明明過了分數線了！卻過不了面試！還有去廣程，去九中！那兩個學校都因為他沒胳膊而拒絕了他！這還只是走讀的中學！以後讀大學是要住校的！銘夕入讀會更麻煩！你能保證那些銘夕中意的學校，不會因為銘夕沒有胳膊而拒收他？你能百分之一百地保證嗎？！&rdo;她拉過顧銘夕，推到顧國祥面前：&ldo;你看看清楚！顧國祥！顧銘夕是我們的兒子！他17歲了！你看看他的眼睛鼻子，看看他的個子！他是你兒子！他和你像不像？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認為他在丟你的臉！銘夕已經做得很好了！你到底還要他怎麼樣啊？！&rdo;李涵很少會這樣對著顧國祥大吼大叫，她使勁兒地把顧銘夕往顧國祥身上推去，顧國祥連著退後了兩步，顧銘夕也用力抵住了母親的力道，三個人才漸漸停了下來。顧國祥雙手抹了把自己的臉，放下手時，他的眼睛泛了紅：&ldo;銘夕念大學，我會想辦法，到時候要走關係，要送禮，我都會想辦法！但是你們怎麼能說都不和我說一聲就答應去拍這麼個玩意兒呢？&rdo;他顫抖著指著那臺黑了屏的電視機，&ldo;我顧國祥的兒子，就這麼在電視上給全市人民看！看他是怎麼過日子的！多新鮮哪，用腳吃飯的！是不是很可憐？又很可笑？你要人家怎麼想！你要我那些朋友、客戶、下屬都怎麼想！&rdo;&ldo;就是因為知道你會這麼想，我才不和你說的。&rdo;李涵冷冷地說，&ldo;我一點也不覺得銘夕丟人。顧國祥，我已經看透你了，我現在什麼都不指望了，只希望銘夕能考一所好大學。任何對他升學有幫助的事，我都願意去做。指望你去走關係？哼！我還不如去指望一條狗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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