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五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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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7月。

“喬子述，見信如晤。

“谷裕將你的成績單轉與我看，除交誼舞一項外，科科名列前茅。你從來善於讀書，有今日之斐然成績實不在我意料之外。谷裕向我透露，按學分制你有望提前畢業，日後或送至柏林裡希特菲爾德中央軍校繼續深造，或進入德國高階軍官部參與實戰。聽聞有位陸軍元帥非常賞識你，想將你收入帳下。無論做何選擇，你前途皆是無可限量，不必急於回國，再歷練數年也好。

“至於國內，石友三之亂終起，系我心頭大患。我知他一向頗有野心，蓄意倒我，且輕視東北軍，早有反抗之意。春初我令他縮編為三個甲種師，他陽奉陰違，在順德一帶扣留多數鐵路車皮，路局以我名義與他交涉，仍不肯全部交出。後我赴南京開國民黨代表會議，行前召他至天津相晤，他又不肯來。我與委員長商議如何處置，也未達成共識。自南京回北平後，因故入院，不能處理公務。他便趁機勾結日本人，籌集物資，重編部隊，七月中旬興師北上。所幸我有所防備，提前部署，他未佔分毫優勢。見戰事走向，最遲八月末即可結束。

“除石亂外，另有一事令我心存芥蒂。蔣多次向我部下送財物，以作收買之用。初時我為改善東北軍條件，並未作何異議。但近日他屢次暗示我軍主將，可率部劃入他嫡系部隊中。凡家大業大者，最忌內部分裂，一旦縫隙出現，分崩離析乃必然之勢。我如今並非尸位素餐，亦無問鼎之意，他何必分我部將，削我兵權。三年前與蘇聯作戰，戰前他許我武力支援，戰中東北軍損失慘重他卻置若罔聞，不肯施以援手。如今再想，大抵有消磨我勢之意。可嘆那時不懂，平白葬送數萬將士。本為守土參軍，卻於政治鬥爭中枉死。我身為帥，實在汗顏，愧疚難當。

“與日矛盾愈發激化，我已存魚死網破之心，不願再與之虛以委蛇，但蔣數次阻撓，固執於攘外必先安內之策，堅持內戰，我不願拂他面子，是以尚未對日採取強硬措施，只是延續從前的打壓策略，遏制其滲透。

“葫蘆港工程一切順利，如無阻礙，明年夏初即可投入使用，屆時出口將不再受日方控制。‘滿鐵’沿線設立稅卡後，又新增禁止向日本人售賣土地房屋、禁止中日合辦事業等，有望重新握回東北的經濟命脈。

“為對沖日資，我引入大量美資，由東北交通委員會向美國企業貸款1000萬美元，用於修築通往鶴崗煤礦的運煤鐵路，鐵路修通後，可抑制日對東北煤炭之壟斷。除此之外，還與美國福克爾航空公司開展合作，著手準備生產中國自己的飛機，民生汽車廠亦引進美國的瑞雪汽車，仿製出自己的民生汽車，很快便能量產中國最早的國產汽車和飛機。然而盛景之下，我總憂心此舉是引狼入室。美國並非善類，不知將來會否反咬一口。

“教育事業發展穩健。東北大學擴建後，我又建立教育基金會，資助文教事業，送優秀畢業生出國深造，雖於親日文化鯨吞下無異於杯水車薪，但賣國賊能少則少，能為中國多培養一個人才，便多培養一個。

“民間抵制日貨運動如火如荼，日方外貿損失慘重，更甚於當年易幟。群眾之力量竟有如此強大，實令我驚歎不已。無怪古語云：得民心者得天下。

“多方逼仄下，我觀日方已有按捺不住之意。16年和18年的兩次金融危機對其經濟打擊極為沉重，與美英的海軍競賽則更是窮兵黷武。我曾研究過明治維新後他們解決危機的方法，無外乎以向外擴張緩解內部矛盾，此次恐將故技重施。中國危矣。

聞樺思量片刻，劃去最後一句話。喬宥還在唸書，若被他嚇唬得回了國，既於大局無補，又對他自身不益。

“關東軍異動尤為明顯，六月份，屯墾區第三團在興安禁區抓捕一名日本軍事間諜，為避免日本強行奪走，就地正法。後被日本偵知，關東軍司令部竟謊稱該間諜是以遊歷為目的到洮南旅行而被屯墾軍殺害的，誣稱中國蹂躪日本正當權益，叫囂‘日本不能漠視，應報告中外，喚起朝野注意，訴諸世界萬國之正義，以責中國之無信’。此等強盜伎倆，舉國上下瞠目結舌。然而弱國無外交，林久治郎態度實在強硬蠻橫，最終只得道歉了事。七月，日本警察無事生非，悍然開槍打死中國農民數十人，並煽動中、朝兩個民族之間的仇視情緒，使朝鮮半島發生排華慘案。我們與駐日領事談判，對方要求極其無理，因此至今毫無進展。

“土肥原仍在活動。去年十月，他於華北設立特務機關，今年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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