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難題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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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曾與我說過一句話——數性至誠,數字永遠不會騙人!”杜魏石在牆上列出幾個數字,又寫下幾個公式來:“只要有準確的數字,便能算出世間一切道理,賦稅屯糧也是如此!” 杜魏石停下筆來,掃視了一圈屋內屋外的人群,繼續說道:“民田,朝廷正稅最多三成,這些年朝廷困難、從南到北都有大仗,田稅多有增加,算他五成吧。” “軍屯田,國初之時便有收到七成的,但萬曆年張居正清丈屯田後,採取三等九則之法徵稅,按照屯田土地肥瘠多寡分別納稅,軍屯納糧的壓力也大大減少了。” 杜魏石點了點牆上的數字,笑著說道:“我列出幾個數字,都是簡單的加減乘除,九九演算法之前教過你們,都算算,按照朝廷正稅繳納,你們如今該繳的稅當是多少?” 屋裡屋外傳來一陣炭筆寫在紙上的沙沙聲,毛孩也皺著眉在一旁演算,吳成看了那面牆一眼,確實都是些簡單的加減乘除,他的數學還沒還給老師,當場便心算完畢,看著毛孩和幾個旗軍新卒在紙上吭哧吭哧的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加減著。 杜魏石等了一陣,見依舊沒人演算完畢,臉上有些尷尬,乾脆自己將答案寫上牆面:“答案在這,都對一對,看看你們算得有沒有錯漏。” 牆邊的餘丁舉著燭火一照,牆上數字顯現出來,換來不少屯丁一陣驚呼:“就這麼點?朝廷徵糧徵稅,哪會只有這麼點?” 吳成微微笑了笑,瞥了一眼嚴肅的綿正宇一眼,他大概猜到綿正宇在擔心什麼了,很明顯,杜魏石在遵照和自己的約定,藉著稅賦的事做文章。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對豪門如此,對百姓又何嘗不是如此?這些衛所軍民平日裡被苛捐雜稅壓得透不過氣來,甚至掙扎在死亡線上,若是讓他們想明白了自己的財富被誰掠奪、剝削,他們的刀矛會朝向誰不言而喻。 杜魏石也清楚這點,朝著吳成不可察覺的點點頭,說道:“對啊!只有這麼點,雖說不是輕徭薄賦,但至少能讓咱們活下去,可為什麼每次夏收秋糧徵收的稅賦總是大大超過此數呢?” 杜魏石回到牆邊,將一個個數字添上去:“攤派!攤派的雜稅才是稅賦徵收的大頭,以軍屯田為例,按朝廷計價,每米一石折鈔二貫,取要水腳錢一百文、車腳錢三百文、口食錢一百文、庫房驗辨錢一百文、蒲簍錢一百文、竹簍錢一百文,沿路還得拜土地神佛,神佛錢也要一百文,諸位可以算算,這兩貫錢到最後能剩多少?” 眾人又是一陣默算,這次有幾個報出了數字,杜魏石點點頭,繼續說道:“朝廷稅賦都有定製,收多少都得入戶部統計,這些錢不會從屯糧中取,自然得攤派到你們身上,於是你們平白無故就多了八百文錢的稅要交。” “這些錢還只是小吏小官收的、按照已經形成定製的規矩算的,上面的官將不要繼續分潤?除了這些名目之外,難道不會再立新的名目?到最後層層加碼下來,你們所要繳納的稅賦便是朝廷正稅的幾倍有餘,此所謂苛捐雜稅,你們被壓得透不過氣來,但這些錢糧朝廷卻甚少能收取上去,最後都肥了各層的官吏將帥。” 屋內屋外都是一陣騷動,這些衛所軍民平日裡也知道朝廷稅賦沉重,可他們大多大字不識一個,又有誰能弄清楚這些苛捐雜稅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今聽了杜魏石的講解,頓時如醍醐灌頂一般,一個個止不住的討論起來,有人還高聲怒罵著貪官汙吏。 “安靜!我的課堂,不容喧鬧!”杜魏石將充作教鞭的木棍在牆上重重敲了敲,“教室”內外頓時安靜了下來,杜魏石滿意的點點頭,炫耀似的朝著吳成楊了揚下巴,繼續講解道:“我之前說過,苛捐雜稅大多來源於攤派,按照朝廷規制,攤派的捐稅本是臨時的,一旦事情了了,這捐稅也該免了,但若就這麼免了,養肥的那麼多官吏將帥吃什麼?” “故而往往攤派之後就漸漸成了定製,你們要繳的捐稅也就越來越多,而你們不可能永遠豐收、土地也不可能永遠肥沃,苛捐雜稅也不會因你們歉收而少徵一分,你們總有繳不上稅的時候。” “繳不上稅,就只能去借貸借租,世面上能借到的租貸,只有像張家那些地主家裡的高利貸!”杜魏石說到張家時有些咬牙切齒,旋即又恢復正常:“《大明律》規定,凡私放錢債及典當財物,每月取利,並不得過三分,年月雖多,不過一本一利,違者,笞四十,以餘利計贓,重者,坐贓論,罪止杖一百。” “可諸位想想,張家每次放貸收租,可曾按朝廷規定行事?哪次不是利滾利的高利貸?哪次不是在朝廷稅賦之上再加租額?” “朝廷發給你們的軍屯田,抵押給張家後,要繳納押租、批田錢,收穫之前要預付一年租額,還有小租、納幹、圓好谷、送租、過期租、換田提租等等,甚至交租之時還用大斗大稱多收少給、明目張膽盤剝斂財!” 杜魏石頓了頓,見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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