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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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把裝糧食的口袋和其他行李塞進雪橇前頭的乾草堆裡,並用繩子繫牢。尤里·安德烈耶維奇駕馭雪橇,他一會兒像當地人那樣跪在寬大的雪橇板上,一會兒側身坐在雪橇幫上,把穿著桑傑維亞托夫的氈靴的腿垂在外面。
過了中午,離日落還早,但在冬天,人容易受騙,彷彿一天馬上就過完了。這時,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狠命地抽起馬來。它像箭似的向前飛馳。雪橇在一條起伏不平的道路上顛簸,猶如大海中的一隻小舟。卡佳和拉拉穿著使她們動彈不得的皮襖。雪橇經過斜坡和坑窪時,她們驚叫著,笑得肚子疼,從雪橇的這邊滾到那邊,像兩隻笨重的麻袋似的理進乾草堆裡。有時醫生故意同她們開玩笑,把一側的滑木馳到雪坡上,讓雪橇側翻過來,毫無傷害地把拉拉和卡佳翻到雪地裡。等到雪橇衝出好幾步遠之後,他才勒住馬,把雪橇端正過來,架在兩根滑木上。拉拉和卡佳罵了他一頓,抖掉身上的雪,上了雪橇,又氣又笑。
“我指給你們看游擊隊劫持我的地方。”等他們離開城市相當遠了之後,醫生答應她們道。但他沒有做到,因為冬天樹木一片光禿,周圍的死寂和空蕩改變了面貌,當初的地點認不出來了。“就是那兒”他很快地叫道,誤把豎立在田野裡的“莫羅與韋欽金公司”廣告牌當成他被抓走的樹林裡的第二個路標了。當他們飛馳過仍然豎立在薩卡瑪岔道口密林裡的第二個路標時竟沒認出來,因為柵欄上凝聚了一層耀眼的冰霜,給樹林隔出一條銀黑色的細絲。他們沒有發現路標。
天黑以前雪橇飛馳進入瓦雷金諾,停在日瓦戈一家住過的房子前,因為它是大道上的第一所住宅,離米庫利欽的住宅最近。他們像強盜似的衝進屋子,因為天馬上就要黑了。屋裡已經很黑。被毀壞一半的住宅和令人厭惡的東西,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匆忙中沒看清。一部分熟悉的傢俱還完好無損。在荒無人跡的瓦雷金諾,沒有人能把開頭的破壞完成到底。家中的日常用品他一件也沒發現。家庭離開的時候他不在場,所以木知道他們帶走了什麼,留下了什麼。這時拉拉說話了:
“趕快收拾吧。天馬上就黑了。沒時間通想啦。如果我們在這兒住下,就得把馬牽進倉庫,糧食搬進過道,吼住這間屋子。但我不贊成住在這兒。這一點我們已經談得夠多的了。你,因而還有我,都會感到難堪。這是你們先前的臥室吧?不是,是兒童間。你兒子的小床。卡佳嫌小了點。對面的窗戶沒壞,牆和頂棚都沒裂開。此外,爐子好極了,我上次來的時候就非常讚賞。你要是堅持我們仍然住在這兒,儘管我反對,那我就脫掉皮襖馬上幹活了。頭一件事就是生爐子。燒呀,燒呀。頭一個晝夜白天黑夜都得燒。你怎麼啦,親愛的,你怎麼什麼話也不說呀!”
“等一下。沒什麼。請原諒我。不,你聽我說。咱們還是去看看米庫利欽的房子吧。”
於是,他們又向前駛去。
米庫利欽的住宅上了掛鎖,是從木門上的吊環裡穿過去的。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砸了半天,想把鎖砸下來,最後還是連同木頭上的螺絲釘一起拔了下來。同剛才一樣,他們又急忙闖了進去,沒脫衣服,穿著大衣、氈靴,戴著帽子直入內室。
他們立即發現住宅角落裡的某些東西放得井井有條,比如阿韋爾基·斯捷潘諾維奇的書房裡便是如此。這兒不久前有人住過。到底是誰呢?如果是主人們或他們當中的一員,那大門為什麼不上門鎖而要安掛鎖呢?此外,如果主人們經常住在這裡,那整個住宅都應打掃乾淨,而不會只打掃個別幾個地方。這些現象表明,這兒住過的不是米庫利欽家的人。那到底是誰呢?醫生和拉拉並不為弄不清誰在這兒住過而感到不安。他們不想為此而傷腦筋。現在有多少一半動產都被偷走的遺棄的住宅啊?有多少隱藏的在逃犯?“某個被通緝的白軍軍官。”他們一致這樣想,“他要是來了,就一塊兒住在這兒,一起商量辦法。”
像剛才一樣,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又站在書房門檻上發起呆來,欣賞書房的寬敞,窗前書桌的寬大和使用方便令他驚訝。於是他又想到,這種嚴整舒適的環境將多麼有利於需要耐性而富有成效的工作啊。
在米庫利欽雜用房當中,緊挨著倉庫有間馬廄。可它上了鎖。尤里·安德烈耶維奇不知它能否使用。為了不浪費時間,他決定頭一夜把馬牽進沒上鎖的倉庫裡。他卸下馬,等它汗幹了,用從井裡打來的水飲過它。尤里·安德烈耶維奇想從雪橇上取些乾草餵它,可乾草被乘客壓成碎末,已經無法餵馬了。幸好倉庫和馬廄上面的大幹草棚的角落裡還有相當多的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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