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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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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倒也形成潮頭,後來,中央也有人點頭,秦世理真的出山了。

艾平這時卻被隔離,說是叛徒問題基本定案。

爸爸倒又閒得無事,秦世理搬走之後,他連下棋的對手也無了,便在家學習做飯,但總是搞得一塌糊塗。

忽然一日,有兩個一胖一瘦的人來叫爸爸,說是到機關開會,兩人都是編輯部的舊人,平日倒也常來,對爸爸也恭敬,以往,他們也是鷹派,情感近,爸爸便和他們說笑著同去禮堂開會。

大會開始後,臺上不斷念起名字,每念一個,便有人迅速把他們揪到臺上。忽然,爸爸聽到自己的名字,還沒愣過神,雙臂便被那一胖一瘦的人給左右架起,推上臺去,早已準備好的牌子掛在胸前。

爸爸的罪名是“二月逆流”的黑干將、漏網右派、反革命黑筆桿,人們又蒐羅出他以往的文章、言行加以批判,爸爸聽出許多出自於顧水林的贊助,倒也無言。

那次大會之後,爸爸便沒回家,和省委其他三百多名大大小小的走資派、變色龍、小爬蟲、壞頭頭、叛徒、特務、反革命關押在一起,叫“無產階級專政管制隊”。

打那以後,我們便很少見到爸爸,偶爾見到時,也只能是從遠遠的批鬥臺上,卻又看不見他的臉,因為頭被人按著。有天姐姐回家,說是她見了爸爸,被人押著,拎了個瓦刀去砌“忠字臺”。她拼命喊他,爸爸只是揚揚手對她悽然地笑笑。姐姐撲過去時,被看管的人推搡開來,姐姐哭叫時,爸爸漠然毫無表情,只是默默地看著姐姐被越架越遠。

爸爸的字跡倒是經常能夠見的,都是檢討認罪書,和批判他的專欄文章貼在一起,而且多在我們的門前,還有些故意貼在我們的後窗上,遮得屋內無光,我和弟弟開窗推破過,結果,給媽媽招來一場麻煩。以後,媽媽也不許我們動了,我倒也懶得動了。總歸白日之下也是黑的。

爸爸緣由是耍筆桿兒的,檢查寫得格外多,如今評定業務職稱都需有著述的,如果檢查也算的話,爸爸的著作也是很可觀的,而且要數這部分為最豐富。我不知道當時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檢查是否都是真正痛心疾首,但看上去父親不是作假,字裡行間透出真心的懺悔。

以往硬倔、寧折不彎的父親形象消失了,我期望著父親的歸來,卻又為他的軟弱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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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紀事 第十五章 1(1)

學校開始復課了。

同學之間,除了每班都增收了普通幹部和工人子女之外,其他的竟還都活著,且沒有誰變了面孔。只是班上像我這般有十多個走資派、叛徒、黑五類子女,境遇相同,得夾了尾巴做人。靳峰竟依舊威風,他爸爸結合成省革委會的副主任,班級改成連排,他也成了我們的排長。山河依舊。陳伯年又回覆了孫子態,跟屁猴似的圍著靳峰轉,大有再讓靳峰騎他在校園裡轉上三遭的強烈心願,靳峰卻沒那種意思,似乎待他也不差,談笑很見親熱,陳伯年也漸漸恣肆。

曹亞薇變得冰冷了,每日上學放學,隻身孑影,很少和人說話。人卻出落得丰采了,衣服總顯得緊張,凸些誘人的曲線。我知道避諱接觸女生了,卻又知道偷偷注視她們,聽她們的聲音了。終於,有一夜,我被莫名的、異樣的焦躁襲擾得難以成寢,我才意識到,當然是朦朦朧朧地意識到,自己是個男人了,但卻是渴望得到女性撫慰、保護的男人。

不知怎的,關於水蓉的記憶竟越來越清晰,那昏黃的燈光,溫馨的肉體,奇異的萌動,撫觸後慵懶的舒愜,依偎著甜蜜的囈語,都常常在睡前憶起,我想讓她在了夢裡,卻又很少有過。

我就是從那個時候喜歡睡覺,覺得睡時比醒時好。

在學校裡應該說是常受欺侮的,反抗常常又招致更多的羞辱,我變得怯懦了,但心底卻滋生了邪惡、仇恨,恨不得把人人都去撕碎。

工宣隊的趙師傅對我還可以,他個頭兒不高,卻粗壯,絡腮鬍掛滿的臉兒總是陰沉著。班上搗蛋的孩子,他總喜歡讓他們站直了,用腳上那雙黃黃的翻毛皮靴去踢,一踢一跌,硬朗的倒也罷了,越是告饒的,他倒越狠。以後凡是挨他踢的,都學會了,這邊踢倒,那邊慌忙爬起,“叭”地立直了,倒又免打。對我們這些人,他倒和言善色的,也沒見歧視,更不用皮靴。只是有一次我的早點被幾個工人子弟搶去了,我偷偷抹淚,被趙師傅看見了,用長滿繭的手擰了擰我的臉蛋,“你呀,哪來的這麼多女孩子氣?嬌生慣養長大的孩子,有啥子用?”

趙師傅的女兒,趙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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