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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晉兵的追趕,樂伯本有以箭射退的把握,但手頭出乎意料地剩下了一枝箭,這枝箭即使射中晉將,也難遏止晉軍的追趕,樂伯只會剩下束手待縛的結果。緊急關頭,樂伯見景生計,他射麋相送,示敬拒敵。他透過射麋,既向晉將顯示了自已的武藝手段,又顯示了自己對追兵毫不介意的心理閒暇;這既是對追兵的威懾,又是對他們的心理征服。在顯露了自己的手段後,樂伯送麋於敵,示以恭敬之禮,實是在暗示鮑癸:不是樂伯不能射殺晉兵,而是不願射殺,惟求和好。樂伯是以示敬的手段弱化或消除與追兵的敵對狀態。追兵不知樂伯僅剩一箭的窘情,心懼樂伯射藝,遂順勢接受了樂伯的敬意。
箭是用來射殺敵人的。樂伯在自己最需要箭的性命攸關之時,把最寶貴的一枝箭作了一反常態的使用,反倒遏止了追兵,死裡逃生,真正是大勇中含有大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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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莊王:陳國蓄多,斷其易攻
陳國是一個毗鄰楚國的小國。《呂氏春秋?似順篇》和《說苑?權謀》記述說,楚莊王準備進攻陳國,派人前去察看陳國之情,使者回來彙報說:“陳國不能攻打。”莊王問及原因,使者回答說:“陳國城牆很高,河池很深,糧草積蓄很多。”楚莊王說:“陳國可以攻打。陳國只是一個小國,但儲備卻很多。儲備多就說明賦稅很重,賦稅重則百姓怨恨君主;城牆高,河池深,說明民力已經疲憊。”於是楚莊王領兵攻陳,終於攻取了陳國。
楚國想攻打陳國,需要知道陳國的戰爭防禦能力,但當了解到陳國城高、池深和蓄多的實情後,楚國對陳國的防禦能力產生了截然相反的兩種估計:一種認為陳國的戰爭防禦力極高,難以攻打;一種認為其防禦力極弱,易於攻打。按說前一種估計是符合事物邏輯的,但楚莊王堅持按後一種估計去行事,竟然獲得了事實上的成功,事情的結果促使人們對此進行深刻的思考。
城高、池深、蓄多是戰爭防禦中重要的物質條件,對此誰也不能否認,但戰爭的防禦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條件,就是民心的和順,這一條件在戰爭之前難於充分暴露,且缺乏可資衡量的客觀指標,因而常被人們忽視,但就戰爭的本質講,它比前一種條件更為重要。楚國所以對陳國的戰爭防禦能力做出了兩種相反的估計,就是因為偵探的使者僅僅看到了前一種物質條件,忽視了後一種條件,而楚莊王則更注重於其民心的和順狀況,他從陳國城高池深和蓄多的實情中判斷出了其百姓負擔的苛重,預料到了民心的不順,他的估計更能抓住戰爭的本質,因而能經得起戰爭實踐的檢驗。
楚莊王之後約三百年的思想家孟軻為此尖銳指出:“固國不以山溪之險”,認為在戰爭中“地利不如人和”(《孟子?公孫丑下》),孟軻是立足於更一般的意義上談論戰爭諸條件的比較,其思想和楚莊王是相通的。
一個國家可能不需要戰爭的進攻,但任何國家都需要戰爭的防禦。楚莊王的分析從反面告誡人們,戰爭的防禦需要物質條件,但戰爭的防禦的重點應在於促使民心的和順,且不可以傷害民心為代價而強求換取超過國力負荷的某種物質條件。人們應該常常注意一種事物反面因素的存在和作用。
楚莊王:臣不超己,退朝而憂
戰國時的吳起一度在魏武侯手下為臣。《吳子?圖國》和《新序?雜事》中記載,魏武侯與群臣謀劃事情,群臣都趕不上他,武侯退朝後面有喜色,吳起於是對他講了春秋霸主楚莊王的一件事情。
楚莊王曾經與群臣謀劃事情,群臣都趕不上他,他退朝後面露憂色。大臣申公問他為何面有憂色,楚莊王回答說:“我曾聽說,每一世代都有聖人,每一國家都有賢才。能得到聖賢為師的人,才能為王;能得到聖賢為友的人,才能稱霸。現在我本人才能不高,群臣反而沒有能趕上我的,楚國恐怕危險啦!”
講完這一事情,吳起接著對魏武侯說:“在楚莊王感到擔憂的地方,您卻很喜悅,我私下感到不安。”魏武侯於是面露慚愧之色。
君主和臣下都是所謂“治國平天下”(《禮記?大學》語)的人物,客觀上總有一個才能的高下比較。除特殊情況外,一般說來,或者是君主的才能高些,或者是臣下的才能高些。在君主才能高於臣下才能的時候,魏武侯一類君主感到非常得意,而楚莊王一類君主卻感到非常憂慮,這兩種不同的心境反映著兩類君主不同的認識觀。
在魏武侯看來,當臣下趕不上自己的時候,正好襯托出了自己才智的高超,正好表明了君主所以成為君主的理所當然性。這種情況不僅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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