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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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找去年秋天剩下的那瓶農藥。他胡亂翻,隨手扔,命都不要了還顧得上這些。終於找到了,他擰開瓶蓋,卻沒有馬上喝下去,只是爬在床邊放聲嚎啕。他並不想馬上就死,他知道,死了就再也不能活了。
他覺得太屈,太冤,老天對他不公,不住地哭喊咒罵:“畢老闆,我日你八輩先人,你有錢就霸佔別人老婆,等下輩子我有了錢也要霸佔你老婆,把你家那不長牙的小閨女都日了,連你也日……”他恨,恨杏兒絕情,罵道:“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人家有錢你就跟人家睡,驢有錢你也跟驢睡?你個賤貨,下輩子你再嫁給我,一天打你三回,打斷你胳膊,打斷你腿,扒你的皮,你個臭表子……”他又想起他爹他娘,埋怨道:“爹!娘!你們咋就不能再信我這一回?見死不救,我還是不是你們兒子?你們死了自己往地下鑽哩!讓那些錢叫你們爹,叫你們娘吧!嗚”
這老兩口聽到金鎖那哭聲不同尋常,大跑小跑竄進屋來,見兒子手中攥著瓶農藥,已擰開了瓶蓋,一股濃濃的藥味兒漫過來。鐵耙子撲過去奪下藥瓶,一揚手扔到院裡摔了個稀哩嘩啦。順手在兒子頭上拍了一巴掌:“小狗日的!”
鐵匣子抱住兒子大哭起來:“鎖兒啊!可不能想不開,不管咋著還有娘哩!”
金鎖反倒訴起苦來:‘你們以為我想喝藥,我也不想死,可活著還有啥意思,杏兒這回是真的回不來啦!”
鐵匣子抬頭望望老伴。鐵耙子平日就不管事,這時就更沒了主意。鐵匣子遲疑了一下,說:“鎖兒啊!你給娘說真話。”
“娘,我說的是真話,要有半句假話叫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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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匣子伸手捂住兒子嘴,她不讓兒子說這個“死”字。一咬牙,說:“娘就再信你這一回。”轉身對老伴說:“他爹,山上還有多少牲口?”
“就還有3頭牛。”
鐵匣子心一橫,說:“全賣了,連那群羊也賣了。”
鐵耙子頓時就木呆了,倏地蹲在地上,雙手抱頭肩膀一縱一縱地哽噎起來。
鐵匣子知道,要老伴買掉那些牲畜,就是割他的心頭肉。他咋能不傷心不落淚呢?那是他汗珠子落地摔八瓣兒,一把苦一把累養大的,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賣掉牲畜就要捨棄兒子,在牲畜與兒子這二者之間選擇,當然地要選擇兒子。她兩腿一彎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央求道:“他爹,看在我伺候你幾十年的份上,就應了我吧!”
鐵耙子一把抱住老伴,渾身顫抖,不住地啜泣。他只覺胸口堵得慌,就象有個什麼東西在他胸腔裡橫衝直撞,然後又順著嗓子眼冒出來,就成了沒遮沒掩地嚎啕。
鐵耙子來到狹口,領著劉豁子向後溝走去。一道上,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好象他要賣的不是牲畜,而是他自己。這回劉豁子更恨,20000元買下了鐵匣子所剩下的全部家當3頭牛,20只羊。還是那個條件;這些牲畜由鐵匣子放養,每月再加100元。
鐵匣子急著用錢只得任宰,一肚子委屈沒處訴,可真是啞巴賣屁股有苦說不出。他接過劉豁子那兩萬塊錢,氣惱地跺著腳罵:“劉豁子,我日你親孃!”
劉豁子不但不生氣,反而笑了。他覺得佔了人家便宜,還不叫人家罵兩聲?嬉皮笑臉地:“隨便你罵啥,只要照護好咱那牲畜就行。”說完,樂呵呵地走去。
劉豁子的笑裡分明帶著戲弄的意味,尤其是那個“咱”字咬得特別真,宛如一把軟刀子捅進鐵匣子心窩。要不是金鎖尋死喝藥,要不是他老伴哭死哭活地跪下求他,要不是他急等著用錢,他那能伸著脖子讓人宰。從這一刻起,那些牛,還有那群羊都不再是他的,更不是“咱”的,它只姓劉。剛才還是自己的心頭肉,一下子就歸了別人,淚珠兒便湧出了眼眶。
他就像被人剔去了筋骨,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散開著的羊們漸漸向他圍攏過來,這些羊並不知道它原先的主人此刻的心情,還是同往常一樣,伸長脖子“咩咩”地叫著,等待主人餵食。鐵匣子痛惜地挨個兒撫摩著那些與他朝夕相伴的羊兒們,彷彿他賣掉的不是牲畜,而是他的親人,心裡滴著血,淚水簌簌地流。
那些吃飽了肚子的牛、羊,安閒地臥在草地上。一個個瞪著悽憐悲哀而又無可奈何的雙眼,不停地蠕動的嘴巴。牲畜這極平常的反芻動作,此刻竟變成一聲聲哀求。
鐵匣子忍不住大放悲聲,在這荒山野坡,秋風瑟瑟,他那嗚嗚地哭泣和著這羊“咩咩”的慘叫,尤其令人心碎。
金鎖拿上2萬元走了,窯院裡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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