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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採訪完夕陽正好,謝洪武和其他的老人,都按療養院規定在草坪上休息,工作人員拉來一批椅子,讓老人們整齊地背對滿天紅霞坐成一排,謝洪武彎在藤椅裡直視前方,看上去無動於衷,沒有意願。但我還是忍不住跟工作人員說:“能不能把他們的椅子轉一下,換成另一個方向?”
他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換了。
聚會上,朋友說,你現在做的這些題目太邊緣了,大多數人根本不會碰到這些問題。作家野夫說:“那是因為我們已經不是大多數人,在很大程度上已經免於受辱了。”
一群人裡有教授,有記者,有公務員,都沉默不語。
王小波說過,你在家裡,在單位,在認識的人面前,你被當成一個人看,你被尊重,但在一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你可能會被當成東西對待。我想在任何地方都被當成人,不是東西,這就是尊嚴。
有人半開玩笑半擠兌,說:“你們這麼拍黃賭毒,再下去的話就該拍同性戀了。”
我說:“確實是要拍他們了。”
他愣一下說:“這節目我看都不要看,噁心。”
旁邊有人聽到了,脫口說:“你要去採訪同性戀患者?”
有朋友說,他喜歡《費城故事》裡律師事務所的那個合夥人:“他可以那麼得體地把那個感染艾滋的同性戀開掉。”他看了看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你不能去要求別人寬容。”
我問:“你理解他們嗎?”
“怎麼不理解?”他說,曾有一個同性戀男子向他表白,他從此再不理這人。“就是覺得噁心。”
“為什麼你會覺得噁心?”
“反正從小的教育就是這樣的。”他可能不太願意多談這個話題,臉轉過去了。
同性戀者就這樣隱身在這個國家之中,將近三千萬人,這個群體之前從來沒在央視出現過。
“我可以對別人說我是艾滋病毒感染者,但不能說自己是同性戀者。”二十一歲的大瑋說,“在感染艾滋的人裡頭,有血液傳播的,吸毒的,還有嫖娼的,同性戀是最底層的,最被人瞧不起。”
“醫生問起,你就說是找了小姐。”張北川教授對已感染艾滋要去看病的同性戀者說。他擔心會有麻煩。
他是中國對同性戀研究最早、最有成績的學者。
他的話不多慮。
我在青島見到一個男孩子,他說他有過兩百多個性伴侶,患性病後從外地來治療,當地醫院的醫生知道他的同性戀身份後拒絕醫治。醫生說,妓女可以治,就不能給你治:“你不嫌丟人啊,你這種人在社會上將來怎麼辦?”
他在醫生面前跪下了。
沒有用。
一個母親帶著剛剛二十歲的孩子來找張北川,她的孩子是同性戀者,那個母親說:“早知這樣生下來我就該把他掐死。”
他們和其他人一樣工作、上學,努力活著,但他們不能公開身份,絕大多數不得不與異性結婚,大多建立情感的社交場所是在公廁或是浴池,但那樣的地方不大可能產生愛情,只能產生性行為,而且是在陌生人之間。
“和陌生人發生性關係,對於同性戀者來說有巨大的好處,這個好處就是安全。”張教授說。
安全?我很意外,這是在健康上最不安全的方式。
“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兩個人完了關係大家互相都不認識,不用擔心身份的洩露。”
在沒有過去和未來的地方,愛活不下來,只有性。
“我曾經說過,只要自己不是那種人,我願意一無所有。”翼飛坐在我對面,長得很清秀。他拿“那種人”來形容自己,連“同性戀”這三個字都恥於啟齒,“我覺得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不正常。因為我覺得自己那種現象是一種不健康,是一種病態。我強迫自己不去接觸任何一個男孩子,儘量疏遠他們,儘量去找女孩子,精神上對自己壓力很大。”
一九九七年之前,他有可能因為自己的性傾向人獄,罪名是“流氓罪”。
“同性戀是先天基因決定的,幾十種羚羊類動物裡面,也觀察到同性之間的性行為了,在靈長類動物裡邊,還觀察到了依戀現象,人類的依戀現象,在某種程度我們就稱之為愛了。”張北川說。
二〇〇一年,第二版《中國精神障礙分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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