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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量寧不讓佳期見裴琅,加上佳期那天得了風寒,病得站都站不穩,無論如何都沒能出去送行。所以那天她在榻上睡得昏天黑地,卻睡不安穩,始終聽到有人在敲門。她東倒西歪地爬起來去開門,門外空無一人。她以為果然是自己在做夢,便又要鑽回被窩去,隨即“咚”的一聲,窗戶被砸響。她拉開窗,幾尺開外,一個穿著黑亮盔甲的青年就坐在牆頭笑吟吟地看著她,拿食指一點:“笨蛋。”他從沒爬過她家的牆。這更像做夢了。佳期抽了抽鼻子,呢喃道:“夜闌。”夜闌是他的字。他母親取的,“夜闌臥聽風吹雨”,如今鐵馬冰河真的入夢來,她的夢。裴琅抓著樹枝跳過來,做賊不心虛地在窗臺上蹲下,微微俯視著她。他不進屋,甚至刻意不去看她的閨房陳設——他看起來不是一個君子,卻一直恪守著這一點荒唐的“大防”。他只是扯下毛皮大氅把她裹了個嚴嚴實實,皺眉道:“前天還好好的,怎麼病成這樣了?糊塗蛋。”佳期鼻音很重,“你不是走了嗎?”裴琅望了望灰白的天,“要下雪了,還要冷,多穿些,乖乖吃藥,寫信給我。……有件事忘了問你。”————嘿嘿嘿嘿嘿,大家猜猜哥哥要問什麼呀。心慕佳期等他問。他也想了一會,突然說:“北邊稀奇物件多,你要我帶點什麼回來?”佳期想了想,垂下眼睫。到底到了知道害羞的年紀,她沒好意思說“要你平安回來”,只說:“我要只有你帶得回來的東西。”裴琅哈哈大笑,颳了刮她的鼻子,裝傻道:“本王親自帶一面大西洋鏡給你好了。”佳期“嗯”了一聲,“好。你該走了。”裴琅在窗臺上蹲下來,揉了揉她的頭髮,“其實是……其實是有件正事忘了問你。”“嗯。”他沉默了一小剎那,似乎是在猶豫,終於斬釘截鐵地問她:“有個耆夜王妃的差事空缺,你做不做?”佳期慢慢抬起頭來。眼前的青年男人眉目如刀刻,一寸寸都浸著飛揚靈秀。不用問,不用說,不用拐彎抹角地懷疑和希冀,他相信自己一定回得來,一定會得勝歸來,篤定如斯,他就是這麼猖狂。可他不知道她要不要做自己的妻子。佳期也不知道。她在軍營里長大,最知道前線戰事險惡,神策軍奉君命,定然無法抽身向西,更無法與父親的軍隊合縱呼應。但她心裡仍然在打著卑劣的小算盤,她希望神策軍或許能夠至少幫顧將軍一把,也許神策軍大獲全勝,能夠拖住北疆的戰事,也許父親能夠終於打一次勝仗,也許顧家不必真的被清算……可如果事情真有不測,她知道自己一定會選擇誰,一定會拋棄誰。她一定會像韋家的兒媳一樣,變成一個機關算盡的壞女人。但是,她不能有一點點和心上人白頭偕老的機會嗎?她不能相信這個猖狂飛揚的愛人真的能夠拯救自己嗎?那是佳期這一生最不計後果的一個決定。她發了瘋地想要做他的妻子,哪怕自己也許會背叛他、利用他……也想要相信他、想要告訴他“我願意”。她血管裡流著顧量殷的血,天生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賭徒。佳期慢慢地點了一下頭,很輕地說:“做。夜闌,我做。”裴琅很高興,但並不意外,微笑著低頭深深看了她許久,突然用乾燥的指腹輕輕點了一下她的眉心,“這裡。”“嗯?”他像是怕驚擾輕薄的雪花飛揚,聲音極輕,小心翼翼地問:“我親一下這裡,行不行?”佳期閉上眼睛。眉心滾燙,一雙溫涼的嘴唇覆了上來。她鼻塞得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冬天的味道,世界因此好像只剩這麼一點點一方天地了。她聽到裴琅很輕的聲音:“我知道,我會盡力。佳期,不要相信,不要期待……但我答應你。心慕手追,挫骨不辭。”他知道她所有的困境,知道她卑微不敢言說的念頭。她閉上眼睛閉上嘴巴,對那些事情佯裝不知的時候,他始終與她並肩——不管是為了顧將軍還是為了佳期,總之,他只恨自己不是金鑾殿上指點江山和生死的王。佳期的眼淚又停不住了。耆夜王離開之後,第二天家裡就來了耆夜王府的人提親。顧量寧隔著人群狠狠看了她一眼,轉身去前面周旋。那之後,顧量寧很久沒有理佳期。佳期知道她很生自己的氣。王府的丫頭悄悄遞了一隻大箱子給佳期,“王爺說,今年不能陪小姐過節,來年上元,一定補給小姐。”佳期蹲在地上,把那隻箱子裡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看。蓮花燈、鬼面具、麥芽糖、糖雪球、撥浪鼓、玉簪花……還有一小筐鮮亮的大櫻桃,上面貼著個紙條,寫著“不準喝酒”。接下去的一年近乎膠著。雖然神策軍一舉扯住了大股戰力,然而北疆的戰事已到強弩之末,顧楝四處奔走,仍舊沒榨出多少軍餉,於是敲開佳期的門,很不好意思地問妹妹:“佳期,跟我出趟門行嗎?”裴琅的脾氣從前並不像後來那樣壞,性子快活,老皇帝最肯遷就的就是這個年輕的王爺——自然,也是因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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