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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動物中智商極高的一族。新的鼠學研究發現,我們其實遠離鼠類的主流社會,與人類接近包括其他危險區域生存的鼠類,是鼠類社會競爭的失敗者,優秀的鼠類居住的一流地區,生存資源優良,安全性不存隱憂,如城市的地下生活排水道,優秀的鼠們在此活著歌著並且愛著。
我在地下300米深處的井下巷道里也遇見過鼠,那是在巷道里面鑽井,因此遵守礦工師傅的規矩。記得第一天中午在井下吃飯時,一個老井下的師傅對我說:留點給鼠大俠。我就留了飯,然後倒到一堆亂石那邊去,果然那邊有一群鼠出沒,它們一點也不怕人,吃東西也不爭搶,很紳士的文明舉止。我小時候讀過一本書,名為《煤神爺爺的故事》,煤神爺爺就是老鼠啊,在事故頻繁的煤礦井下,老鼠會給你預警,見到老鼠逃跑那就大家一起跑啊。
不過,我還是在井下打死過一隻鼠。那是一個廢棄的機井,水泵壞了,我去修理它,蹲在溼漉漉的幾十米深的井下,只穿了短褲和汗衫,沒擰下幾個螺絲就開始感覺到冷。一會兒,我背後腰部裸露的地方,突然一涼, 當時的感覺是滴水,一陣陣的滴水。過一會,感覺又不像是滴水,而是像有人故意將一根小樹枝在我腰上拂來拂去,我甩手用扳手去撥,沒什麼。過一會兒,又是涼涼的,此時憤怒一轉身:啊,原來是一隻碩大的老鼠!它渾身溼淋淋,打著哆索,但是目光裡有一種挑戰的意味。顯然,它已經凍得夠嗆,心裡一想到它那渾身溼得亂糟糟的灰毛剛才貼在我身上,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於是,我揮起一根螺絲桿甩去,老鼠就斃命了。
在廢井裡看見老鼠很恐怖,以前看史泰龍主演的《第一滴血》中,有史泰龍穿過一段廢井的鏡頭,那裡面有許多飢鼠,確實如此。我在龍角山和赤馬山的井下都見過。
在和鼠類的漫長的交往中,回憶起來,雖然有包括肢體接觸在內的衝突(如我記得有一次住的小旅館,晚上老鼠咬我耳朵,但沒有出血,我估計是老鼠爪子抓的而不是真咬),許多往事都歷歷在目,假如人類的一部生存史不是與鼠類的鬥爭史,那麼一部鼠類生存史卻是一部與人類的鬥爭史。
那年春節前夕,江南忽然下了一場大雪,這雪天在山頭上鑽塔裡值班,想來除了鬼還有什麼可怕的呢?沒膝深的雪,天台山冷透了,恰好這裡是過風的山口。一個雪天的黃昏,我踏著雪上山了,從煤堆往鑽塔裡面搬了很多的煤,以備度過寒冷的長夜。我頭一次一個人在山中值夜班。有一些風,鑽塔的帆布經雨淋溼過,所以大雪以後,它上面結了冰,風吹時冰裂而發出一陣陣嚓嚓的聲音。這聲音不經意聽去,就像有人從遠方踏雪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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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老鼠(6)
山頭和山谷的原始森林,總傳來冰雪壓斷枝丫的聲音,貓頭鷹的叫聲,麂子哭啼式的叫聲,風在竹葉上沙沙散步的聲音——大山裡沒有別的聲音了,只偶爾聽得見很遠的地方傳來的殺豬的豬叫聲,間或大人呼喚孩子回家的聲音。我生著了爐子,鋪好機臺板,把值班大衣也鋪好,用很厚的《地質鑽探紀錄班報表》墊在巖芯箱上做枕頭,這樣就可以安心睡大覺了。
為防萬一,我把工具櫃的斧頭、扳手、管鉗、撬棍——都搬一些到身邊,這些可供戰鬥的武器擱在身邊最大的用處是壯膽。一陣忙碌以後,夜幕降臨,雪也下大了,風也颳得猛了些,我躺了下來,爐火漸漸紅,熱力灼人,簡易鐵爐的外層都被燒紅了,我想這時候要是有臘肉什麼的掛在這裡烤了喝酒,把一個雪的夜給喝醉它,那是非常之好的。就在這時候,我好像聽到一種聲音,它不是風吹鑽塔帆布的聲音,也不是林子裡的聲音,而是好像有一個稍稍接近鑽塔的人放慢腳步的聲音。
我忽然間頭髮都直豎起來了!它確實是一個活的東西弄出來的聲音,沒有規則,時斷時續,而且不像是一個小的東西。一陣激烈的酸楚感從脖椎到尾椎,令我四肢無力。我悄悄地把斧頭拿在手上,另外將一根撬棍拖到左手邊,難道這麼快就要準備決鬥了?我屏聲息氣,仔細地傾聽那聲音的來處,我終於聽出來了,從鑽機左後側配電板後面的機臺板上的帆布發出來的,彷彿有人想把鑽塔的帆布掀開——他要進來?我緊張得想執斧衝過去,在這樣的環境先發制人以後逃下山去,這才是上策,一般進攻者應該是沒有輸的,他們有備而來。
我的手有一些發抖……
忽然,一隻老鼠從那帆布底下鑽了出來。不大的一隻老鼠。也許是我的心理作用,將它活動的聲音放大了。這一剎那間,我衝上去把老鼠剁成一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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