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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若是受封，那麼原本就已在風頭浪尖的雪衣侯府更會成為眾矢之的。自古恩寵無雙的權臣又有幾個是全身而退的。&rdo;馮古道道：&ldo;那無上的榮寵等於無上的妥協又是何意呢？&rdo;薛靈璧眼中一片陰霾，&ldo;皇上要為魔教親筆題匾。&rdo;馮古道臉上滿是訝異。親筆題匾等於親口認同。&ldo;你同意了？&rdo;他問。薛靈璧淡然道：&ldo;我有不同　意的餘地麼？&rdo; 為了讓他首肯，皇帝不惜用異姓王為誘餌。其實他們彼此心知肚明，皇帝是不可能封異姓王的，他父親功勳再高又怎麼高得過開國元勳？開國元勳尚且不能在死後稱王，他又何德何能？皇帝此舉所表達只有一個意思，放魔教一馬，勢在必行。馮古道道：&ldo;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rdo;&ldo;所謂明裡暗裡。既然不能明來，那就暗來。&rdo;薛靈璧見馮古道依然迷茫，便提點道，&ldo;過了這麼久，不知道棲霞山莊重建得如何了。&rdo;&ldo;侯爺準備用棲霞山莊來對付魔教？&rdo;&ldo;江湖事，江湖了。&rdo;馮古道讚道：&ldo;侯爺英明。&rdo;薛靈璧含笑道：&ldo;你好好養病，這些事我自有分寸，戶部我已經派人去打招呼了。至於羵虯之血，我已經派人在各地尋找這樣的寒潭。&rdo;馮古道仰面伸直腿，微笑道：&ldo;我現在只期待血屠堂早日送上門。&rdo;&ldo;血屠堂。&rdo;薛靈璧眼中閃過一絲殺意，&ldo;我遲早會將他們連根拔起。&rdo;想到魔教之前的浩劫，馮古道由衷為他們祈禱。大概為了徹底貫徹苦口良藥四個字，端到馮古道面前的藥一碗比一碗熬得濃，煎得苦。馮古道原先認為自己並非怕苦之人，但是接連喝了三天之後，他不得不承認若所謂的吃得苦中苦是這樣的苦法，那那個人上人不當也罷。薛靈璧這三天只有在傍晚才會來他房裡小坐，但閉口不談公事，只說些坊間趣事。馮古道三番五次想問進展，都被他擋了回去。以至於馮古道躺在床上翻來滾去地勉強撐到 曖昧有理（九）馮古道要了條小板凳，裹緊大氅坐在春意坊大門一邊，遠遠看去，和身後那深灰色的牆壁融為一體。兩隻打燈籠的光彩都籠罩在女子娉婷的身姿上。裡面緩緩傳出樂聲。女子回首衝他一笑道：&ldo;是飄零燕的憶舊情。&rdo;&ldo;飄零燕？憶舊情？&rdo;馮古道聽琴聲悽婉，忍不住道，&ldo;為何取這樣的名字，彈這樣的曲子？&rdo;來青樓，不是尋歡作樂麼？女子道：&ldo;歡樂只在時下。一個人無論當時多歡樂，日後想起總是悲大於歡。因為以前的歡樂只會襯出今日的不歡樂，或者不夠歡樂。所以歡樂的回味，是苦味。但是悲傷不同，一個人無論現在有多快樂，回憶起以前的悲哀往事，總是會悲從中來。&rdo; 馮古道頓時對他刮目相看，&ldo;言之有理。&rdo;&ldo;每個人都有煩心的事，會來這裡聽曲的客人也是。所以有時候這樣的曲子反而更能讓他們聽而不忘。&rdo;他說著，笑意又深了幾分。馮古道反駁道：&ldo;總有急色之人。&rdo;&ldo;既然急色，又怎麼會有閒情在堂中聽曲？&rdo;馮古道笑道：&ldo;如此說來，世人都在自尋煩惱。&rdo;&ldo;也不盡然。&rdo;女子道，&ldo;這世上總有豁達往前看的人。若是難捨往昔歡樂，何不努力讓歡樂重現？若是追憶往昔哀傷，何不警醒自己莫讓悲劇重演？人生五味，勺在你手。&rdo;馮古道站起，肅容道：&ldo;姑娘可想過離開此處？&rdo;這樣的女子不該淹沒在這片風塵之中。&ldo;你不問我為何淪落此處？&rdo;他笑盈盈地問，神情沒有半點自憐自哀。&ldo;英雄莫問出處，美人亦然。&rdo;&ldo;我是官妓。&rdo;他道。馮古道眼瞼緩緩垂下，收去眼中的驚愕和惋惜。這樣的女子是無須他人同情憐憫的，並非孤芳自賞的不屑，而是雲淡風輕的無謂。&ldo;在下馮古道，不知是否有榮幸得知姑娘芳名。&rdo;&ldo;笑笑。&rdo;馮古道抬眸。他眨了眨眼睛，亮若晨星。意料中又意料外的腳步聲在身後匆匆響起，馮古道放鬆身體，任由肩膀被一隻手大力鉗住。&ldo;馮古道。&rdo;薛靈璧森冷的聲音在他耳畔吹過，&ldo;你不知本朝官員不得出入煙花之地麼？&rdo;馮古道故作訝異地轉頭，&ldo;我記得只是不能夜宿？何況，我只是來這裡問哪裡有上好的碧螺春而已，這個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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