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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小峻1歲的時候,他們全家去了美國,你看,這是在機場拍的。&rdo;雲姨指著幾張照片,林彩看到馮湘楠抱著石峻站在中間,雲姨和石雍站在他們兩邊。又翻過一頁,照片上的石峻突然長大了。&ldo;那是小峻4歲的時候,我去美國照顧他和湘楠,因為湘楠懷孕了。&rdo;雲姨望著照片上眼神茫然的小小石峻,繼續說,&ldo;我剛去的時候,小峻的脾氣很不好,他只聽湘楠的話,對別人一概不理,他看不清,沒辦法出去玩,經常在家裡發脾氣,那時候,湘楠就唱歌給他聽。&rdo;雲姨看一眼林彩,說:&ldo;湘楠的歌唱得很好,彩姑娘,你的聲音和湘楠有些像,帶一點點啞,說起話來非常動聽。&rdo;&ldo;怪不得石峻會喜歡我,原來是這個原因。&rdo;林彩笑起來,心裡卻酸酸得有點疼。&ldo;湘楠一直勸小峻要聽我的話,慢慢地這孩子也接受我了,喏,你看,就是這張,湘楠已經懷孕7個月了,那時小峻和我已經很親。&rdo;林彩看到照片上的馮湘楠,她的臉微微有些浮腫,眉眼還是美麗至極,她大著肚子坐在中間,一隻手拉著雲姨,一隻手摟著石峻。快5歲的石峻漂亮得像一個小天使,只是他的目光沒有對著鏡頭,其實在所有的照片裡,他從未對準過鏡頭。&ldo;後來毅少爺出生了,湘楠卻再也沒有醒來,那時候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小峻還那麼小,眼睛又看不清,沒有了湘楠,他該怎麼過下去呢?&rdo;雲姨表情痛苦,似是記起那段過往,&ldo;我考慮了很久,打電話給我的先生,那時候羽城3歲,羽蓮還不滿1歲,我和他說,孩子就拜託你了,我得照顧湘楠的孩子,我不能丟下他。&rdo;&ldo;湘楠去世的時候,小峻的樣子真是令人心疼,他總是哭,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任我們怎麼喊都不開門,若我們強行闖進去,他會變得歇斯底里,只有我才能讓他安靜下來,只有我知道,那時的他是多麼恐懼,湘楠走了,他看不見,他害怕大人會拋棄他,半夜裡睡覺經常做噩夢驚醒。&rdo;&ldo;後來他慢慢地開始變得安靜,少言寡語,很乖很乖。老爺叫他學鋼琴,他就乖乖去學,叫他上學學盲文,他也一併照做,他很聽話,雖然我知道那並不是一個孩子正常的表現,但對我來說,畢竟省心了很多,我有時還要幫助保姆照顧毅少爺,毅少爺還那麼小,那段時間,整個石家昏天黑地,所有人的日子都過得亂七八糟。&rdo;&ldo;但是更糟糕的事情還是發生在毅少爺漸漸懂事後,他皮得要死,真正是人憎狗嫌,他對自己那個失明的哥哥非常好奇,老是在小峻身邊打轉。小峻自然是不願意的,他不喜歡毅少爺,我就勸毅少爺去其他地方玩,可是他根本就不聽,他有時會欺負小峻,真是怎麼說都說不理。你看,這是毅少爺3歲的時候。&rdo;雲姨指著一張照片,裡面的小人曬得黑不溜秋的,濃眉大眼,笑得神氣活現,林彩這才知道,原來他從小就會這樣壞笑。&ldo;雲姨,有沒有他們兩兄弟的合影?&rdo;林彩問。&ldo;合影?……哦!有一張,其實也不算。&rdo;雲姨往後翻幾頁,林彩看到了一張照片,10歲左右的石峻端坐在鋼琴前,他微微低頭,神情專注,小手正在琴鍵上翻飛,小石毅則站在鋼琴背後,探著小腦袋,偷偷在看他,小小年紀的他,卻有著別人看不懂的眼神。照片是抓拍的,這兩個小小的男孩子,一定都不知道,他們心意相通的那一刻,已經被人記錄,而在10多年後的現在,有一個女孩子,正在閱讀他們那時的心情。林彩來到客房,石峻還在熟睡,他的呼吸均勻,神情安詳。她躡手躡腳地坐到c黃邊,打量他的睡臉,他的面板白而細膩,睫毛那麼長,鼻子那麼挺,像他這麼漂亮的人,在過去的27年中卻一直生活在黑暗裡,每思及此,林彩就覺得非常非常難過。她撫摸他的臉,然後俯□,親吻他的唇。石峻睫毛一動,慢慢睜開眼睛,他伸出手臂圈住身前的人,回應著林彩的溫柔,。&ldo;你偷襲我。&rdo;終於放開她,他笑著說,卻突然感覺有液體落到自己臉上。石峻一驚,伸手去摸林彩的臉,卻被她躲開,他急忙坐起來,一陣摸索後終於抓住她的手。&ldo;彩兒?&rdo;他皺起眉,該死!她為什麼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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