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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米輕輕的說道:“他身子虛得很。”都賓迎著老頭兒,親親熱熱的跟他拉手。
少佐本來說過那天晚上在倫敦還有要緊事,可是賽特笠先生請他回家吃茶點,他就把這件事情擱下來了。愛米麗亞和她那圍黃披肩的小朋友勾著胳膊領頭向回家的路上先走,讓都賓去招呼賽特笠先生。老頭兒慢慢的走著,說起許多老話,有些是關於他自己的,有些是關於可憐的蓓西的,又提到他從前怎麼發達,後來怎麼破產等等。他像一切氣力衰退的老人一樣,一心只想過去。關於眼前的遭遇,他只記得一件傷心事,其餘都不在心上。少佐很願意讓他說話;他的眼睛只盯著前面那心愛的人兒。這多少年他老是想她,給她禱告,睡裡夢裡也惦記著她。
那天晚上愛米麗亞笑眯眯活潑潑的非常快樂。都賓認為她做主婦做得又得體,又大方。他們坐在朦朧的暮色裡,他的眼睛只是跟著她。這個機會,他已經渴望了多少時候了。在他遠離家鄉的時候,不管是在印度的熱風裡,或是在辛苦的征途上,他老是惦著她,想起她正像現在這樣,很溫柔,很快樂,孝順體貼的伺候年老的父母,甘心情願過苦日子,把貧窮的生活點綴得非常美麗。我並不稱讚他的見解怎麼高明,也不主張有大才智的人都應該像我們這位忠厚的老朋友一樣,只求能得到這樣的家常樂趣。可是這就是他的願望,究竟是好是壞就不去管它了。只要愛米麗亞在替他斟茶,他就很願意和約翰遜博士那麼一杯杯的盡喝下去。
愛米麗亞見他愛喝茶,笑著勸他多喝幾杯。當她一杯一杯替他斟茶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著實頑皮。原來她並不知道少佐還沒吃晚飯,也不知道那餐晚飯還在斯洛德咖啡館等著他。店裡的人已經給他鋪上桌布,擺好盤子,定了座。從前他和喬治時常吃喝作樂,使的就是那座兒。那時候,愛米麗亞剛從平克頓女學校出來,還是個孩子呢。
奧斯本太太第一件事就把喬治的肖像給他看。她一到家就忙忙的跑上樓去把它拿下來。這肖像當然及不到本人一半那麼漂亮,可是孩子居然想得著送肖像給母親,由此可見他心地高尚。愛米麗亞在父親醒著的時候沒有多談喬傑。老頭兒不喜歡人家談起奧斯本先生和勒塞爾廣場,恐怕根本不知道最後幾個月來他就靠著有錢的仇人救濟他。每逢有人提起奧斯本,他就發脾氣。
都賓把拉姆輕特船上的經過都告訴他——說不定還編了些話,誇張喬斯對父親怎麼孝順,怎麼決意讓他享幾年老福。真情是這樣的,少佐一路上結結實實的對同船的喬斯談過話,使他明白自己對父親的責任,而且逼他答應從此照料他的妹妹和外甥。關於那一回老頭兒擅自開發票賣酒給他的事,喬斯很生氣,都賓勸解了一番,並且笑著把他自己怎麼問老頭兒買酒,後來怎麼吃虧的情形說了一遍。喬斯只要在高興頭上,再有人家奉承他幾句,性子並不壞;都賓這麼一調解,他對於歐洲的親人就很有好心了。
總而言之,少佐不顧事實,甚至於對賽特笠先生說喬斯回歐洲主要的原因就是看望父親,這話說出來連我也覺得不好意思。
到了一定的鐘點,賽特笠先生坐在椅子裡打盹兒,愛米麗亞才有機會開始說她的話。她滿心急著要和他談,說來說去都離不了喬傑。關於孃兒倆分離時的苦楚,她一句也不提。這個好人兒失掉了兒子雖然傷心得半死,可是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不該離了孩子就怨艾不平。她說的都是兒子的事,把他品行怎麼好,才幹怎麼高,將來有什麼前途,傾筐倒篋講給少佐聽。她描寫孩子天使一樣的相貌,舉了多多少少的例子證明他為人慷慨,人格高超——這些都還是他和母親同住的時候的事情。她說起有一次在坎新登花園,一位公爵夫人特地停下來誇讚他長得好看;又說起他現在的環境多麼好,自己有小馬,還有馬伕。她形容他讀書聰明,做事敏捷;他的老師勞倫斯·維爾牧師是個極有修養、很可愛的人物。愛米麗亞說:“他什麼都懂。他的聚會真有趣。你自己也是怪有學問的,書看的又多,人又聰明,又有才學——你別搖頭不承認,他從前總那麼說。我想你準喜歡參加維爾牧師的聚會。他每個月的末一個星期二開會。他說喬傑將來要做議員就做議員,要做律師就做律師,要做得多高就是多高呢。瞧這兒。”說著,她走過去在鋼琴的抽屜裡拿出喬傑的一篇作文。這篇天才的作品,喬治的媽媽至今還收著。內容是這樣的:
自 私
在一切使人格墮落的不道德的行為之中,自私是最可恨最可恥的。過分的自愛使人走上犯大罪的道路,對於國家和家庭有極大的損害。自私的人使他家庭貧困,往往弄得一家人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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