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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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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桑微笑著答道:“那末,我不能不先向你致謝,你又讓我有一個廣開眼界的機會。”

倪金壽又跟我們握了握手,領導著走上那三級水泥階。霍桑的目光在地上和左右兩旁流轉著,顯見他已在施展他的優越的觀察力。我瞧見這水泥徑上浮著一些兒泥,顯見是從旁邊花圃上經雨水衝過來的。花圃的泥地上,經雨水沖刷得非常平整。

倪金壽忽向我作多餘的警告。“包先生,小心,請從木板上走,地板上有著重要的足印呢。”

那正門口鋪著兩三塊舊木板,轉接到左手裡一個開著的門口裡去,掩護著木板下面的足印。霍桑忽站住在門口外的一小方棕墊上面,蹲下身子,將木板移過一邊,兩行很顯明的男子皮鞋的泥印,和一行女子的高跟鞋印,便赫然可見。倪金壽也跟著霍桑僂下了身子細瞧。

“霍先生,這兩行男子皮鞋的足印很清楚。”

“真清楚。”霍桑跟著足印傴倭著一步步走向裡面的門口去,似乎他正全神貫注,故而只隨便應了一句。

“這西面深的一組是進入時留的,東面一組比較淡的是出去的。不過女鞋的印,只有進入而沒有出去,分明就是死者的足印。”

“正是。這男鞋印一進一出,深淡的相差也不多。”

倪金壽又說道:“這進出兩組竟沒有錯亂交踐。”

霍桑忽旋轉身子,指著近正門處,搖頭道:“不,那邊不是有交踏的男鞋印子嗎?”

我回頭細瞧,果然在門口裡面有幾個男子足印是復疊的,不過一行很深,一行較淺,而且將近裡面門口越加淺淡,故而粗看便不覺得交疊,好像只有一行。

倪金壽也說道:“是的,我倒沒有細瞧。不過這交疊的兩行同樣是進入的印。奇怪!”

霍桑點頭道:“那也容易解釋,昨夜裡有兩個男人進來過。”

倪金壽驚異道:“兩個男人?那更麻煩了!”

霍桑淡淡地說:“這交疊的男鞋印子尺寸不同,顯然屬於兩個人。包朗,你最好把這兩行足印用紙鉤摹下來,把深的一行定做甲,淺的一行定做乙。”他隨手將應用品授給我。

我就蹲下身子,拿了鉛筆紙片,依照著繪那足印的圖。倪金壽也陪著我用軟尺量。霍桑卻向後面樓梯邊望了一望,便先走入左手的門口裡去。我把印繪好以後,覺得霍桑眼光果然不錯,甲印是十一英寸六,乙印是十英寸四,顯然是不同的。不過乙印不但較淺,而且一出一入,互相混亂,也不像甲印那麼分別清楚,譬如在西邊進入一行中和中間空處,也都隱約有幾個出去的乙印。接著我就也和倪金壽向裡面的門口走去。

那左手的一室是個會客室而兼書室,面積很寬大。我和倪金壽一走到門口,便有一種慘怖的景狀接觸眼簾。原來這就是發案的所在。

那慘怖景狀的中心點,自然是那被害的退職舞后王麗蘭。伊正坐在靠窗的書桌面前的一張直背皮墊椅上。伊坐的姿勢是向視窗的,但伊的頭仰擱著椅子的背端,臉兒便像在瞧上面的承塵,彷彿一個哲學家對於宇宙之謎突然發現了新的概念,運思出神,一時間便成了呆木。

伊的臉兒很豐腴,五官的位置很勻整,生前當然是非常美麗而足以顛倒男子們的。不過這時候伊所給予我的印象,卻是“恐怖”代替了美感。伊的眼睛張開,兩粒沒光的眸子不但呆木地向上面凝視,還含著慘痛驚恐的樣子,彷彿伊臨死時曾受到一種意外的驚恐。嘴唇也開而不閉,露出編貝似的兩行白齒,襯著唇上殷紅的色素,更覺得可怖。臉色仍是白的,卻白得有些教人寒凜。右耳朵上有一絲血痕,不知是怎樣傷的。我猜度伊的年紀,也和那個姜安娜相仿。

當我的眼光瞧到最可怕的一點——伊的致命傷的部分,霍桑已開始在動手了。他將那件閃光細花月白色短袖絲旗袍的鈕子解了開來,胸襟前一灘幹凝的血跡,見了最覺刺目。裡面的白紡綢襯衣上,有著同樣的血漬,顯見那傷處就在伊的左乳之下。倪金壽已拿出一把小刀,將襯衣割破了前襟;貼肉還有一件白麻紗汗衫,也給隨手割破了。伊的足上也是白色高跟鞋,絲襪卻是肉色的。

我瞧見那傷痕果在左乳下的一角,依著肋骨作橫斜形,約有一寸寬,傷口上有血液凝結著。

我不禁輕輕地說;“看起來好像是刀傷。”

倪金壽搖搖頭,答道:“不,是槍傷。”

霍桑也仰起頭來瞧著倪探長。倪金壽用手在面前的那張柚木大書桌上的一方玻璃的邊際指一指,答覆霍桑的無言的問句。

“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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