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誘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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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愛的姑娘馬上要成了別人家的新婦,這滋味,銷魂!
楊寄平時對阿圓大話說得震天響,其實他絞盡了腦汁,也根本就想不出合適的法子。要知道,等下了定,就要立婚書,蓋上手印後,除非兩家悔婚或日後休棄、和離,否則,自己必得一輩子同阿圓形同陌路。他氣悶得緊,無處排解,見下午事閒,一個忍不住,去了秣陵的一座小酒樓擺了幾碗白醪,就著炸酥的蠶豆瓣兒,邊吃喝邊想轍。
半日後,肚子裡全是酒水,頭也開始昏沉,偏偏主意一個都不肯出來見見他。楊寄摸著褡褳裡的銅錢,正準備回去,突然誰在後頭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楊寄回頭一看,朦朧醉眼前,站著一個瘦小的少年,一對和氣的眼睛,笑容滿面帶著些討好的表情,輕聲細語問道:“這不是楊兄麼?”
楊寄覺著這個人眼熟,翻著眼睛把自己的賭友一個一個想了一遍,愣沒想起來,便大著舌頭問:“小兄弟,瞧著眼熟,但一時想不起貴姓臺甫了……”
那少年笑道:“我姓駱,叫——”
“啊,駿飛兄弟!”楊寄不等他自我介紹完,一口打斷,然後一個熊抱抱過去,死命地在駱駿飛瘦伶伶的肩胛骨上拍了幾下,拍得駱駿飛直齜牙。
楊寄在那瞬間,酒也醒了,心智也清楚了,壞主意也“咕咚”冒上來了。他顧不得羞澀的腰囊,親熱地拉著駱駿飛,不容分說拽在自己的桌子旁坐下,又不容分說對店裡跑堂的叫道:“再來一碟炸豆瓣,四碗白醪!”
駱駿飛雙手直搖:“不不不,楊兄,這我怎麼好意思!不過是打聽件事。”
楊寄借酒蓋臉,帶著點霸道撳住了想要起身的駱駿飛:“想說事兒,就坐下來喝著說!你是不是男人啊,喝個酒還推三阻四的?!阿兄我請客!”
駱駿飛沒奈何,加之也確實有事相求,不敢太駁了人家的面子,只好斜簽著坐了半個屁股在凳子上,小口抿著端上來的白醪酒,小心翼翼開口道:“其實,是想打聽一下阿圓的事……你曉得,他們家新近升發了,山子兄當了官,到建鄴去了;阿嶺日常躲在屋子裡讀書,等閒也見不著;我今日好容易看見你來這兒,就匆匆把布賣了來找,所幸你還沒走。我想問……想問……”到底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郎,臉皮薄,只看見他那脖子都變作赤色,不時地偷瞟著楊寄的神色,好容易才把醞釀了半日的話期期艾艾地說了出來:“媒婆說要加些聘禮,我是千肯萬肯的,只是我家裡大人不大願意,不過也能鬆口。不知阿圓她,日常喜歡些什麼東西?穿衣服喜歡什麼顏色?又喜歡吃點啥?……”
楊寄個頭高,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駱駿飛的神色,結果發覺他跟個小娘似的,就差絞衣服邊兒了!他忸忸怩怩的小家子樣,楊寄捏著粗陶的酒碗,抬著一條腿踩在條凳上,心裡那個火啊,蹭蹭蹭往上躥。這小子腦子壞掉了,居然與虎謀皮。
楊寄對這小子嗤之以鼻:就這德行,尚不足我的十分之一,不過是運氣好,投生在中戶人家做獨子——而自己,大約是集黴運之大成者了,生於小吏之家,卻喪父喪母;玩得一手好樗蒱,居然還賭輸了全部家當;寄身在沈家,連說親的話語權都沒有。
他聽完駱駿飛的一大串問題,卻不忙著回答,殷勤地給他勸酒,但凡駱駿飛搖手拒絕,他就瞪著眼睛說:“怎麼著,當不當我是兄弟?這點面子都不給,咱們也沒啥好談的了!”不由分說把酒推過去,愣是把駱駿飛灌得一臉通紅。
“兄弟,”楊寄拍拍半醺的駱駿飛的肩膀,“阿兄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不……不了……”駱駿飛打著酒嗝兒道,“跟父母說是上茅房來著,久了不好……”
楊寄笑道:“都快娶媳婦的大男人了,還事事怕父母?我真怕我們家阿圓以後在你們家遭罪。瞧你孃的一點男人的膽量硬氣都沒有!”
“誰說我沒有!”喝醉了的人最自大,駱駿飛一挺他那瘦削的小胸脯,眼睛瞪得溜溜的大。楊寄露出牙齒笑道:“這才對嘛!你知道阿圓最喜歡怎麼樣的男人——就我這樣的——凡事敢自己個兒上,啥都不畏懼,多像個大丈夫啊!走!”迷魂湯灌得更徹底,駱駿飛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駱家得知兒子吃虧時,已經是天黑透了。
一家人心急火燎來到酒樓暗門裡頭設的賭局時,駱駿飛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見了父親,哭著撲過去道:“他們騙我!”
賭局坐莊的那個挑挑眉道:“願賭服輸!既然來了,怎麼好贏了想卷錢走,輸了就想賴賬走?你們家小子欠了三千錢,還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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