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射鹿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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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寄被夜風一吹,肚子裡的酒頓時化作身上的冷汗,脹脹的頭腦也清醒了些,他扒著門縫,賠著笑臉哀求道:“外頭怪冷的,先讓我進來說嘛!”
沈沅大概怕吵醒阿盼,壓低著聲音,卻是嘲諷的語氣:“中領軍是現在歷陽最大的官,可以吃喝,可以賭博,就不知哪裡有借幹鋪(嫖妓)的地方,好把‘吃喝嫖賭’四個字佔全乎了。我這裡粗陋,不敢迎接中領軍大駕。”
楊寄知道沈沅最討厭的就是他賭博,他們一直聚少離多,所以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壓根沒有戒賭,此刻不得不陪著小心慢慢哄著,無奈沈沅素來是以脾氣不好出名的,在屋裡理都不理。楊寄無奈,想著難道這個寒夜真的要在門外吹西北風?恰好一陣風就這樣撲過來了,在四方的庭院裡打了個旋兒,竟變作一股旋風,卷著地上的枯葉和塵土,帶著刺骨的寒意而來。
“阿嚏——”楊寄大大地打了個噴嚏,一身冷汗更是涼冰冰的,往肌肉裡鑽,他搓著手,鼻子都有些塞住了。賭棍的心態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他擤掉鼻涕,在褲子上擦擦手,繞到一旁的窗戶邊,輕輕用指甲一撥,把窗戶撥開了一條縫,雖然窄了些,也許還能夠擠進去。
不過不用了。這時,門“砰”地開啟了。沈沅披著棉襖,橫眉怒目,對楊寄低吼:“進來!”楊寄垂眉耷眼的,弓著腰亦步亦趨跟著,內室溫暖,熱氣癢癢地撩撥鼻子,只覺得好大的一道鼻涕,不聽使喚地要往下流,他拼命地吸溜,可還是控制不住。
一團香香軟軟的羅帕丟到他懷裡,伴著的還有一聲“擦擦!”楊寄一犟都不敢犟,乖乖擤了鼻涕,把髒帕子握在手心裡,嬉皮笑臉往被窩裡鑽。沈沅拉他,哪裡掙得過男人家的力氣,見他死皮賴臉拱在被窩裡,把自己裹得跟剛“上山”的蠶寶寶似的,只能氣得坐在一旁的熏籠上,叉著腰問:“今兒賭得盡興了?”
楊寄就知道她氣的是這條,在被窩裡滾了兩滾,笑道:“逢場作戲而已嘛。”
沈沅冷笑道:“喲,納妾是逢場作戲,逛窯子是逢場作戲,賭博也是逢場作戲,你還有啥不是逢場作戲?”
楊寄正經八百地說:“你二兄說,成大事者——都要會演。逢場作戲,不就是演麼?”
沈沅哼了一聲:“那看來,你對我也是演戲咯?!”
楊寄涎著臉說:“也演,比如說,我嘴裡喊著懲罰你,其實呢,那是疼不夠你,最後被你咬得遍體鱗傷的。”
沈沅母老虎一樣撲過來,揭開被口,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楊寄疼得一哆嗦,但是也恰逢時機,趕緊伸手把那圓圓的窄腰一抱,箍緊了不肯放手。沈沅掙了幾掙,他已經開始親吻了。口腔裡帶著淡淡的酒氣,頭髮間散發著他獨有的氣息。沈沅咬了咬他的嘴唇,他卻沒有絲毫鬆懈,反而舌尖探得更深,含含糊糊說:“你咬下我的舌頭吧,我們兩個並作一個……”
這個無賴兒郎!沈沅又是無奈,又是有些消氣了,只好任他輕薄。
楊寄本來就鼻子不通,這會兒一頓深吻下來,氣都沒透過來,眼前黑濛濛裡帶著些閃爍的金花兒,半醉的頭腦愈發迷濛不清,倒也有別樣的飄飄欲仙感。他好好地呼吸了幾口,手又去摸沈沅的褲帶。沈沅扭了扭,打算好好吊一吊他胃口,沒想到這醉鬼剛把手伸在她溫暖的肚子上,就“呼呼”睡著了!
這樣沒心沒肺的日子並不能過太久。屯兵在歷陽的楊寄很快接到了建鄴發來的聖旨,命他整頓好隊伍後,把大軍分散,交付給周圍幾個郡的郡守管理——大約之前北府軍裡的那幫賊囚徒造反殺主帥的事件,還是給他們製造了一些陰影。
手握兵權而不遵聖旨,等於把“造反”二字寫在臉上,楊寄現在仍沒有實力與皇室及天下人對抗。當來自廣陵郡守那裡的參軍,帶著二千廣陵兵,表示要過來接管西府軍的時候,見到了一幕奇景。
經歷了戰火的歷陽,到處“叮叮噹噹”在修城牆,城門更是釘得七零八落,名曰正在重新加固、刷漆。廣陵參軍脖子都仰酸了,才得到那些懶洋洋的西府守軍的一兩句話:“開城門?笑話!開完了,你再給我釘回去?”那守軍指了指城門,翻了一個大白眼。
廣陵參軍道:“吾郡牧乃受朝廷旨意……”
西府軍道:“吳郡牧奶瘦是誰?沒聽說過。朝廷旨意也要講理吧?你叫朝廷來看看,這會兒這裡可以隨意進出?”
廣陵參軍忍了氣說:“那你傳報楊領軍,請他點五萬人,明日日落前隨我去廣陵值守。”
城牆上那個瞪了瞪眼,最終沒好氣地說:“行。那你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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