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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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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也不常和她計較,因為她考試的時候是穩拿A或甲的。”(汪宏聲:《記張愛玲》)

在汪宏聲的組織下,聖瑪利亞女校學生成立了一個取意為國爭光的課外活動組織國光社,還出版了一個32開本的小型刊物《國光》。第一期上發表了張愛玲寫的小說《霸王別姬》。這篇小說技巧之成熟令全校師生驚異不已。對於這篇小說,汪老師更是大加讚揚,說與郭沫若的《楚霸王之死》相比,“簡直可以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在《國光》上還發表過一篇描寫農村生活的《牛》。另外在校刊《鳳藻》上發表過用英文寫的《牧羊者素描》和《心願》。她在《〈傳奇〉再版自序》裡回憶說:“最初在校刊上登兩篇文章,也是發了瘋似的高興,自己讀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次都像第一次見到。”那時她在《國光》上又匿名發表了兩首嘲諷老師的打油詩:一則曰——“橙黃眼鏡翠藍袍,步步擺來步步搖;師母裁來衣料省,領頭只有一寸高。”其二曰——“夫子善催眠,噓噓莫鬧喧;籠袖當堂坐,白眼望青天。”作品雖是匿名發表,卻沒有一個人不認為是張愛玲所為。關於這件事,汪老師則認為,學校的空氣太嚴肅了,用風趣幽默調劑一下有益無害。沒想到,兩首小詩闖了禍,對坐入號者卻為此大為惱火,上告美國校長,最後定下三個解決辦法:一,由汪先生和編者出面道歉;二,《國光》停刊;三,不準張愛玲畢業。最後,那位先生收斂了當初的憤憤之情,結果是不了了之。

1937年夏,張愛玲中學畢業,母親從法國歸來。母親說:“我懊悔從前小心看護你的傷寒症,我寧願看你死,不願看你活著使你自己處處受痛苦。”母親曾給她時間學習適應環境,教她做飯,用肥皂洗衣,練習走路的姿勢,看人的眼色,點燈後記著拉上窗簾,照鏡子研究面部神態,如若沒有幽默天才就別說笑話等等。她覺得母親的實驗是一個失敗,“我母親的沉痛警告沒有給我任何影響。”她還說:“生活的藝術,有一部分我不是不能領略。我懂得怎樣看'七月巧雲',聽蘇格蘭兵吹bagpipe(風笛),享受微風中的藤椅,吃鹹水花生,欣賞雨夜的霓紅燈,從雙層公共汽車上伸出手摘樹巔的綠葉。在沒有人與人交接的場合,我充滿了生命的歡悅。可是我一天也不能克服這種咬齒性的小煩惱,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蝨子。”顯而易見,張愛玲在少女時代就顯示出一位真正藝術家的敏感,她的靈魂裡充滿了藝術的靈秀之氣,惟獨沒有人世間的庸俗。

中學畢業那年夏天,正值抗日戰爭爆發。她躲在家複習功課,準備升大學以實現其夢想。1938年夏,她參加了聖瑪利亞女校在貝當路美國禮拜堂舉行的畢業典禮,算是真正結束了她的三分安靜、七分寂寞孤獨的少女時代,從小積澱下來的文學天才,在中學時代閃過光華之後,便深深地藏進追求知識的勤奮裡。那時她用演說的方式向父親提出出國留學的事,不僅遭到嚴詞拒絕,還說她是受了人家的挑唆。她後母更是變本加厲地當面羞辱她:“你母親離了婚還要干涉你們家的事。既然放不下這裡,為什麼不回來?可惜遲了一步,回來只好做姨太太。”後來這位後母還動手打了她。她本能地要還手時,卻被老媽子攔住了。但後母卻尖叫著說她打人了。於是她父親不由分說,從樓上衝下來,拳腳交加,“我坐在地上,躺在地上,他還揪住我的頭髮一陣踢。”他還用花瓶砸她的頭,但沒有擲中。她父親揚言要用手槍殺了她。她的臉出了血。她走到大門口,鐵門鎖著,又被看門的巡警攔住。“我試著撒潑,叫鬧踢門,企圖引起鐵門外崗警的注意……”她獨自在樓下的一間空房裡哭了一天,被監禁在她出生的空房裡,於是這親切的出生地突然變得生疏、可怕而癲狂;她一想起英國作家貝弗利·尼科爾斯的那句詩“在你的心中睡著月亮光”,就想到她家樓板上那充滿殺機的藍色月光。

對於張愛玲來說,彷彿那是生命中最黑暗的歲月。“數星期內我已經老了許多年。我把手緊緊捏著陽臺上的木欄杆,彷彿木頭上可以榨出水來。頭上是赫赫的藍天,那時候的天是有聲音的,因為滿天的飛機。我希望有個炸彈掉在我們家,就同他們死在一起我也願意。”

在那間空房裡,《三劍客》、《基度山恩仇記》、《九尾龜》等故事在她腦海裡一遍遍演著電影,她設計著各種逃跑的計劃。這時,她得了重症痢疾,父親不給她請醫生,沒有藥,差點死去。她躺在床上,看著對面門樓上挑起的灰石鹿角和小石菩薩,朦朧地想著她的朦朧地生,也想著朦朧地死——“死了就在園子裡埋了。”但張愛玲沒有停止逃生的念頭。她打聽了巡警換班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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