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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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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平平的胸脯和奶頭,阿非愣了一下,不再鬧了。

阿吉姨媽回家前,我們得洗掉茶缸,打掃一下,這樣她就不知道我們大吃了一頓麵包和火腿三明治。一旦她知道了,會對帕姨父嘮叨上一個月的。我很不理解,他為什麼讓她嘮叨個不停?他參加過世界大戰,中過毒氣,長得人高馬大,又有工作,能逗得全世界人大笑。這是個謎。這是牧師和老師們經常告訴你的:萬事都是個謎。你不得不相信這種說法。

那是一段很愉快的時光,我很容易把帕姨父當成父親。我們坐在爐灶旁喝著茶,他一放屁,就說:劃一根火柴吧,這可是德國人送的禮物,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

阿吉姨媽總愛折磨我,她叫我疤瘌眼,說我跟父親一模一樣,舉止古怪,一副北方長老會教徒那種鬼鬼祟祟的外表,長大後很可能會給奧裡弗。克倫威爾造一個祭壇;說我會跑去和一個英國婊子結婚,在家裡掛滿皇室的肖像。

我想擺脫她,能想到的只有一個辦法:把自己弄病,住進醫院。我半夜從床上爬起來,假裝要上廁所,我來到後院,在寒冷的戶外站著,盼著自己染上肺炎或是急性肺病,這樣我就可以住院了,那裡有乾淨漂亮的床單,還有藍衣女孩送到床頭的飯菜和書籍,或許我還會遇到另一個派翠西亞。麥迪根,再學會一首長詩。我穿著襯衫、光著腳,在後院站了好長時間,望著鬼船一樣的月亮在雲海中穿行,然後哆哆嗦嗦地回到床上,盼著自己早上一覺醒來,就會咳得厲害,滿臉通紅。可是我沒有,我感覺精神十足,要是能和母親、弟弟們一起待在家裡的話,我的精神會更好。

有些時候,阿吉姨媽對我們說,她無法多容忍我們一分鐘,快走開。疤瘌眼,把阿非抱出來,放進嬰兒車,帶上你的弟弟們,去公園裡玩吧,恁們想幹什麼都行,聽見晚禱鐘響了再回來,一分鐘都不能晚,恁們聽見我說的了嗎?一分鐘都不能晚。外面很冷,但我們才不在乎。我們推著嬰兒車,上了奧康納大街,來到巴里納庫拉或羅斯布瑞恩路。我們任阿非在田野裡爬來爬去,看母牛和綿羊,看見母牛來蹭他,我們都笑了。我鑽到母牛的肚皮底下,把牛奶擠到阿非的嘴裡,直到他喝夠了吐出來。農民見了追過來,看到邁克爾和阿非都這麼小,他們便作罷。小馬拉奇朝那些農民笑著說:我抱著小孩呢,來打我吧。後來他有了一個好主意,為什麼不去自己家裡玩一會兒呢?我們在田野裡揀了些樹枝和碎木塊,匆匆趕往羅登巷。義大利的壁爐旁有火柴,我們很快就生著一爐旺火。阿非睡著了,不久,我們都迷迷糊糊漂進夢鄉。直到至聖救主會教堂的晚禱鍾轟然響起,我們才從夢中醒來。這回慘了,阿吉姨媽要因為我們的遲到找麻煩了。

我們也不在乎了,她想怎麼嚷就怎麼嚷吧,反正我們到鄉村和母牛、綿羊一起玩了個痛快,又回到樓上的義大利美美地烤了會兒火。

你可以看出,阿吉姨媽從來沒有這樣愉快的時光,她有電燈,有私人廁所,但就是沒有愉快的時光。

外婆星期四和星期天上她這裡,她們一起乘公共汽車去醫院看媽媽。我們不能去,因為兒童不許進醫院。假如我們問一句:媽媽怎樣啦?她們就會流露出暴躁的表情,對我們說她沒事,還活著。我們很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出院,我們好回家,可是我們不敢問。

一天,小馬拉奇對阿吉姨媽說他餓了,可不可以吃一片面包,她捲起《聖心小信使》打了他,他的睫毛上掛滿淚珠。第二天放學後,他沒有回來,到睡覺時間,仍然沒有回來。阿吉姨媽說:噢,我猜他是逃跑了,跑了更好,等餓了他就會回來,讓他到陰溝裡找舒服去吧。

第二天,邁克爾從街上跑進來,喊著: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隨即又往回跑。只見爸爸坐在過道的地板上,緊緊擁抱著邁克爾。他哭了:你可憐的母親啊,你可憐的母親啊。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酒氣。阿吉姨媽臉上帶著微笑:啊,你回來了。她開始燒茶,做雞蛋、香腸。她派我出去,給爸爸買了一瓶黑啤酒,我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高興、大方。邁克爾問:我們要回自己家嗎,爸爸?

要回,兒子。

他把阿非放回嬰兒車,車裡還放著三件舊外套和生火的煤、木柴。阿吉姨媽站在門口,告訴我們做個好孩子,隨時過來喝茶。而我腦子裡冒出一個壞詞:老婊子。這個詞就這麼出現在我的腦子裡,我拿它沒有辦法。等懺悔時,我得向牧師講這件事。

小馬拉奇沒在陰溝裡,他在我們家裡,正吃著一個喝醉計程車兵掉在薩斯菲德兵營大門口的煎魚和薯條。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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