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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意思說我有什麼不好意思聽的?”
“那你聽過一見鍾情這回事兒沒?”
“聽過,但我不太信。”我老實告訴他,“不可靠。”
“但為什麼會有這一說?”
“錢程同學,世界上還有魔法這一說,那不代表就客觀存在。”
“我堅持。”
“我無權評價你的信仰。”一見就能鍾情,幹嘛要活一輩子,我的十年算什麼?但我不是小孩兒,不認同的事也懂尊重,像黑群不吃豬肉,於一不吃帶飛禽,不管是宗教禁忌還是個人飲食習慣,這並不能指責的。
季風發來簡訊:睡了,你也沒少喝,別玩太晚。他總是喝完酒就睡覺,我喝了酒也困,就不肯像他那麼乖。季風躲酒,當然常不如願,我卻是有點貪杯的,雖然沒有翅膀兩口子的酒量,經過這麼多年孜孜不倦的努力也小有建樹了,起碼錢程不是我對手。
酒是好東西,小飲可怡情,灌多了則亂性,我問曾經亂過性的那位:“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喝多了跟我求婚?”
“你弄錯了,”他像一個好脾氣的家長,“我那不是醉話。”
“而是一見鍾情?”我理解地接道。
不做置辯,他清清嗓子再度開口:“有些話我說了你不要笑場。”
笑場?他想找我演戲?我坐起來,看著他不多見的侷促表情,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他長眉一緊,怒了:“還什麼都沒說呢。”
“我沒笑你,”我撒著小謊,斂了笑意,“不過你說了也得看情形而定。”這個不能盲目保證的,破壞信譽。
他不理我的心口不一。“你不知道吧,我也相信魔法是客觀存在的。你在身邊跟我說說話,聊聊天,我就什麼不愉快都沒了。”他說得很小心,說完了偷看看我,見我正不眨眼地盯著他,又調走目光專注開車,很不巧車流停滯。只有不算清涼的風自窗子灌進,吹動他栗子色的流海,長睫毛忽扇了幾下,“對我來說,你就是一個魔法。”他轉過臉來,黑如墨染的眸子輕晃著魔法的身影,一絲不安在車內跳躍。
口齒間有著啤酒花的酸澀,吐納微醺,不知道是酒勁兒湧來還是桔子香水的原因,又或者是眼前這張放大的臉孔。
他的雙手仍放在方向盤上,擰了身子傾過來,鼻尖碰到我時,後面車喇叭驟響,像解除了詛咒的城堡,兩顆心臟重新恢復搏動,我靠回座位藉著系安全帶的動作平復心跳,狼狽如偷吃被抓的貓。“真氣人!”他催了油門又踩剎車,對路口闖紅燈的行人有很大怨言,“這麼熱天兒不跟家待著都跑出來幹什麼?”
五·一節,滿大街都是人,路堵得厲害,反正沒有去處,倒享受起來。車速緩慢不察前進,我聽著音箱呆呼呼的音樂,假裝不知有人在偷看,倚在靠背上打起了盹,懷裡攤著那瓶香薰,我囈語般喃喃:“這桔子味真好聞。”
“是橙子。”他糾正。
“錢橙子,我們去哪?”
漫無去向晃了兩個多小時,天黑前,錢程看油表一眼,我們終於有目的地了。
我搶著付油錢,謝他送翅膀去機場。他扣住我的錢包說:“我來,可以報賬。”
“誰的車?”還供著油借他開?
“公家的。”他語焉不詳。手機響起,工作人員瞥了一眼,他舉著巴掌自示遵紀良民,出了加油站把車停在一邊才檢視來顯,“不是好事,”他告訴我,“公家打來的。董哥?剛您打電話?……挺遠的,讓他用別的吧,我姐不是還有車在家嗎?……不管,你跟他說我回不去!……他是不是成心添堵?董哥您說實話,非得用這車……多展罵您了?今兒一早姐讓我開她的車,誰偏說他車閒著叫我使?這會兒又往回要……得得得我不跟您掰扯成了吧……天津了你說遠不?……我……這老頭!”他惡狠狠滑上被切斷的電話丟到一邊,“服了!”
“要用車就送回去吧。”看模樣還真急了,少見啊。
“他用什麼車……你不瞭解情況。”他發動車子上路,“我就不該開他這破車出來。”
“你們家人?”
“我姥爺,八十了,跟我有仇,整天琢磨著害我。”
“真厲害,爺兒倆還弄出階級鬥爭來了。”
“你還別說,他真把我當反革命鬥。我年少無知哪是他對手,躲都躲不起了。”
“年少?您指智商?”
“我有一萬個心眼兒也玩不過那老妖怪。”
“怎麼說話呢!”這有點過了,我聽得皺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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