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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融:“我怎麼就不能來?”賀湛輕咳一聲:“我不是那個意思,入夜了外頭涼……”賀融:“已經夏天了,不冷。你這些天沒有在家留飯,我過來看看,軍中沒什麼事吧?”他起身走到弟弟面前,冷不防伸手戳了一下賀湛額頭上的青紫,引來對方的抽氣和躲閃。“被欺負了?還是打架鬥毆了?”賀湛不滿:“三哥,我在你心目中,要麼被欺負,要麼是打架?這是操練弄的傷!”賀融:“那身上也傷著了?脫下來我看看。”面對三哥意味深長的眼神,賀湛在外頭被磨礪出來的鐵血之氣霎時換作窘迫羞澀。“身上也都是皮外傷,我真沒事!”賀湛怎麼也不肯除衣,他已經十八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動輒要三哥抱抱要三哥舉高高的小娃娃。為了轉移兄長的注意力,賀湛忙把賀融拉進屋:“聽說父親要給三哥說親?”說起這件事,賀融就有些無奈:“我已經再三推拒了,但父親好像不死心。”難得看見三哥也會有束手無策的時候,賀湛樂了,有些幸災樂禍。“說不定三嫂進門之後你就不這麼說了!”賀融嘴角微微一揚:“與其操心我,不如操心你自己。”沒看到三哥因此窘迫,賀湛有些失望。“三哥,你有沒有想過,此去路途遙遠,萬一真定公主不肯見你,又或者,她已經死了,你要怎麼辦?”賀融:“當初我們在竹山,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了京?”賀湛想了想,道:“想過。那時我就想,一輩子待在竹山,除了艱苦些,日子平靜安穩,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當然,現在這樣也很好,如果沒來京城,賀湛也想不到自己還能入禁軍。看見的世界越廣闊,自然不會想再安於逼仄清苦的一隅,但那時候,他的確沒有那麼多的野望。賀融卻道:“我沒有這麼想過。”賀湛一愣。賀融:“父親作為皇長子的身份擺在那裡,哪怕他被廢為庶人,將來新天子登基,你覺得,父親的身份,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成為一面旗幟?即使他什麼也不做,沒有任何威脅,你覺得,新皇帝會不會讓他繼續過這樣平靜的日子?”賀湛定定看著三哥,一股寒意自背脊升起,不知不覺,瀰漫全身。賀融:“你還記得樂弼造反時打出長樂王的口號嗎?長樂王早就死了,但時隔那麼多年,還有人利用他來謀事,一個活著的父親,又可以給別有用心者帶去多少利益?”賀湛困難地開口:“所以我們……”賀融:“所以我們,身不由己,一定要往前走。活,或者死,人生無非這兩條路,你想死嗎?”賀湛搖搖頭,表情艱澀。他不是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但心裡明白,跟說出來是兩碼事。從前兄弟倆親密歸親密,卻沒有談論過這些,今日也許是賀融知道自己即將遠行了,所以特地過來,與他說上這些推心置腹的話。賀湛知道,這些話,對別的兄弟,三哥一定不會說。“……那我們,應該如何做?”賀融溫聲道:“我這一去,不知何時方歸,甚至不知還回不回得來,你也大了,許多事情,心裡該有個底。你入禁軍,就是一個,將來走從軍的路子,也未嘗不可,邊境不寧,你將來就不愁沒有大施拳腳的時候,不過在那之前,須得先低調行事,積攢功勞。”賀湛心裡酸澀而又軟作一團,就像那天三哥和他說“我不能把你拉到懸崖上,讓你陪著我去披荊斬棘”一樣。他的三哥待他這樣好,事事為他謀劃,為他考慮周全,卻又沒有牽著他的手亦步亦趨,而是放手讓他自由翱翔,如老鷹對待雛鷹那般。這個比喻有些不倫不類,三哥才比他大了兩歲,他不是雛鷹,三哥也不是老鷹,但這種感情是類似的。賀湛覺得,即使自己將來娶妻生子,成家立業,這輩子也不可能再遇到像三哥這樣的人,他也不可能生出像對三哥這樣複雜的情感。如兄如父,患難與共,深入骨血,又牢牢烙刻在魂魄。賀融不知他心中所想,兀自說道:“大哥是長子,在竹山時,父親頹喪不振,是大哥為這個家撐起一片天,他愛護兄弟,尊敬師長,疼愛妻兒,是一個再好不過的兄長。”賀湛收斂起紛亂思緒,仔細傾聽,他知道三哥肯定還有下文,也不打斷。果然,“但是,如今齊王衛王其勢已成,父親想要與他們爭,是爭不過的,還很容易犯錯,落入圈套。大哥沉穩有餘,卻容易裹足不前,流於優柔,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只怕他有時會引父親走錯路。二哥看似豪爽勇武,實則粗中有細,父親與大哥若肯聽他的,有時反倒更好一些。我並不能預料一家的前程,但你心中應該有自己的成算,不要隨波逐流,記住,在禁軍,要忠於陛下,腳踏實地,只要有這一身本事在,就不怕沒有出頭之日。”賀湛聽出三哥話裡有話,而且隱隱約約指向更敏感的話題,心中不由一緊。皇帝現在就三個皇子,要說他對父親沒有任何期盼是不可能的,但他沒有三哥想得清楚透徹,對自己未來,也只是模模糊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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