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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沒有。&rdo;詠棋簡單地回答，瞥了詠善一眼。詠善一直都很沉默。坐在遠處，背影的火光讓他看起來像一座雕像似的。詠棋可以察覺他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犀利、深沉、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探索和觀察，還有一些別的，令人心悸的東西……&ldo;還敢狡辯?&rdo;張誠哼了一聲，提高了聲調，&ldo;太監吳小三正是在你身邊伺候的人，事後已經招認，是受太子指使。你如何解釋?&rdo;&ldo;當時我是太子，伺候我的人多著呢。&rdo;雖然竭力不想惹事，但皇子的傲氣還是忍不住流露了一些出來。詠棋平緩地掃了張誠一眼，&ldo;你說他招供是我指使的，但重刑之下，何供不可求?我又為什麼要取兄弟們的生辰八字?&rdo;&ldo;取生辰八字，自然是魔魘皇子們，要用邪術了。&rdo;&ldo;我沒有這麼幹。&rdo;詠棋冷冷應道，一雙烏黑的眼睛看著張誠，&ldo;這件案子當時已經查過，證明是誣陷，連父皇也是知道的。你為什麼又要翻出來問?&rdo;說到這裡，眼角往詠善處一掃，心裡微微一動。他記起來了。當日這個案子，後來在母親麗妃和舅舅宋楠的有心指示下，矛頭轉向了詠善、詠臨和他們的母親淑妃。那一次，詠善、詠臨和淑妃雖然逃過了大劫，最後澄清了冤枉。但從小照顧詠善長大的穆嬤嬤卻被刑訊致死了。 &ldo;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rdo;張誠道：&ldo;皇上給我的聖旨，是徹查和你有關的一切案子，這件案子……&rdo;一直默坐著的詠善，忽然輕咳了一聲：&ldo;從前的案子，暫且放下，先問別的。&rdo;張誠愣了一下，不過見了詠善開口，當然不會駁回，恭敬地應道：&ldo;是。&rdo;放下手裡的卷宗，又重新開了一卷，清清嗓門問：&ldo;那我問你。慶宗二十年十二月，你已經被廢黜，皇上施恩，封你為南林王，讓你在南林好生修養讀書，為什麼你還要聯絡京城裡的大臣們，私下來往，意圖不軌?&rdo;慶宗二十年十二月，其實也就是一個月前的事。詠棋六月被廢黜，七月去了南林，因為不想惹禍，連王府大門都不出一步，就這樣小心，沒想到還是遭了毒手，被誣告到皇帝面前，立即押送回京受審。聽著張誠咄咄逼人的問話，他沉吟了一會，反問道：&ldo;我聯絡了什麼大臣?&rdo;&ldo;蔡薪、雷淘武、宋楠，難道你沒有寫信給他們?&rdo;&ldo;我寫了。&rdo;詠棋點頭承認，&ldo;蔡薪、雷淘武，是父皇給我指定的太子太傅；宋楠，是我的親舅舅。我不能寫信給他們?&rdo;&ldo;寫信可以，但是寫意圖不軌、結黨營私的信，那就是大罪。&rdo;普通的問候信件，寥寥幾字，竟然平白扣上這麼大一個罪名，詠棋再平和的性子也生了怒氣。&ldo;誰說我意圖不軌，結黨營私?那些信你們都親眼看到了?&rdo;&ldo;沒有!&rdo;張誠陰險地盯著他，獰笑著道：&ldo;所以才要審你，問清楚那些信裡都寫了些什麼?裡面是怎麼圖謀的?還有哪些幫兇?你去了南林，麗妃私下也給你送過幾次信，裡面又寫了什麼?你聯絡大臣是自己的主意，還是麗妃的主意?&rdo;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詠棋心裡猛地冷了下去。這哪裡是審案，分明就是要藉著機會整死他們一族，不但宋家，連同情宋家的大臣們也不肯放過。母親麗妃自從自己的太子位被廢黜後已經被關進冷宮。雖然確實是曾經塞銀子，私下求往日相熟的宮女太監們傳遞過信件，但不過是母子連心，實在想念了，問候一下身體而已。現在才知道，那些信可以傳到自己手上，根本不是僥倖，而是故意放縱的，就為了今日的誣陷。人心歹毒，都已經落魄到這個地步了，為什麼還偏偏要趕盡殺絕呢?&ldo;快點說吧。殿下，小的耐心不好，你也知道，審案子，狡辯是要吃苦頭的。&rdo;不行，絕對不能鬆口。任他們誹謗，但沒有他的供詞，就難以再度興起大獄。詠棋想定了，抬起了頭，淡淡道：&ldo;我什麼都不知道。信都是我寫的，上面都是問候平安的家常話，給太傅和舅舅寫信，我沒有做錯什麼。&rdo;&ldo;呵呵，瞧殿下的意思是要和我耗時間了?&rdo;張誠審犯人的經驗豐富，詠棋又是沒有進過牢房的嬌貴皇子，一看詠棋的神態改變，就已經猜到三分了。他接這差事之前，早就打探好朝廷現在的局面，坐在他身後的二皇子詠善，最多再過幾天就會被正式冊封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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