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水去雲回恨不勝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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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未想過，自己竟是這幅模樣。

而實際上，她應該並沒有什麼模樣。風是什麼樣子？

但只這麼一縷，卻令這裡的九州生變，八方風雨而長夜難明。從最初的難以置信到眼下，辛茯並沒有思慮很多。

其實從她知道，自己的消失會讓時間倒流，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她原本不是一個很糾結的人，但在遇到他以後，她會彷徨四顧會猶豫不決。

她將一個耳環取下，那上面垂著的那顆似珠玉般的墜子，據說是上好的毒藥，入口即溶，無味無色。

虞幕交給她的時候，曾囑咐她用在對手身上的時候需要十分當心，不要碰到自己的傷口，也不要揉到自己的眼睛裡……

那時候的場景，她記得很清楚。陽光穿過頭頂的花樹，落在他的面龐，勾勒出很耐看的輪廓......

他認真說話的樣子很有意思，她看著看著就會走神，接著就會被他敲一下腦袋……她沒來得及呼痛，已被他封住了唇齒，沒留半分餘地......後背抵在樹身上，希希索索驚落了一地的花瓣......

那花樹正是他種在頤和街五號院子裡的那一種，名叫紫楠。白色幾近透明的花蕊裡透著淡淡的粉色，香氣內斂，是唯一不會讓她過敏的一種花。原來竟是有這樣的緣分……

她雖不篤信宿命，但走到今日，她似乎也沒有更好的選擇。這不能算犧牲，也不是什麼大義的取捨，她心裡清楚，她不過是太累了。

逃避其實很容易，面對才是不易。這些事的起源、因果，所謂初衷對錯，所謂恩怨糾纏，她曾經很想搞清楚。一路跌跌爬爬遍體鱗傷，她甚至不曉得究竟是什麼，最終將這番心念擊垮碾碎。承認自己不夠堅強，也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輕鬆。

她將珠子放入口中，果然一瞬間就化了。虞幕說這是無色無味的，不曉得為什麼，她明明嚐到甜甜的味道，雖然也是一瞬即逝。

彷彿被什麼吸引，她望向拂曉的城牆下，他的身影忽然就出現在那裡了。辛茯覺得眼睛有些看不清，揉了揉，他又不見了。

是呵，他怎會在這裡，他在虞淵昧谷，他即將掌控著八門，他會是永風的主人。

“姐姐！”身後有人喚她。

辛茯一愣，那是辛苓的聲音。她急忙轉身，但是眼前除了綽綽的人影，她什麼都看不清。

“小苓？是你麼？”她伸手去摸，摸了個空，心裡跟著就是一痛。

有人自身後將她擁住，她看不清那人的樣子，胡亂摩挲了一陣，摸到那人手指上的那個銅環。

她猛地縮回手，想要逃開，他卻將自己擁得更緊。

“你從來就沒相信過我，對麼？”他的聲音明明在耳邊，卻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她想說話，說不出口。

黎明前的雪夜，是真的很冷。

有什麼溫熱的，落在臉上，那是她唯一能感覺到的溫度。

這個溫度很讓人貪戀，她忽然覺得有些可惜，又說不出可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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