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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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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族裡養傷,阿媽一直很喜歡他,可是冬天快到了,震動期來臨,必須把他送走,就對他說出了實情。他聽了很感興趣,雖然依言走了,但是沒有走遠,就在河對岸住了下來,他抓了不少河那邊的野兔,給它們排了號,囑咐族人們餵它們不同的東西,結果那一年,震動期到來的時候,所有河對岸的野兔無一例外,全部‘凝固’了,只除了一隻,它偷吃了守門人的骨灰。”

褚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什麼人的什麼東西?”

南山十分習以為常地說:“守門人——守門人就是那天騎著蛇在河水中間攔你路的人,他們的骨灰你也吃過。”

褚桓頭皮一炸,頓時就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我什麼時候吃過?”

南山:“第一次請你喝的酒,記得吧?那裡面泡的就是。”

褚桓:“……”

相比骨灰酒,褚桓原本以為的五毒酒簡直是弱質纖纖的小清新。

南山看見他那如遭雷擊的表情,想起了文化差異,於是耐心地解釋說:“我知道在你們那邊,人死了就燒掉或者埋到地下,我們這裡不一樣,守門人是門生的,又會在年老前死去,他們的屍體都很珍貴,死後會被大家拆分成各種藥物,沒什麼稀奇的,人死了不都是要回歸天地的嗎?”

褚桓糟心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因為這個自然主義的解釋而舒服一點。

雖然說無論是土葬被微生物吃,還是天葬被禿鷲叼,都是迴歸食物鏈迴歸天地,可那並不代表他本人願意在其中扮演“微生物”和“禿鷲”的角色!

對於這種三觀的鴻溝,南山也不再解釋,繼續說:“不過後來發現,只是兔子才可以這樣,換成大一些的動物,比如鹿,野豬什麼的,就不行了,他在對岸一住就住了好多年,經過了無數次的反覆試,最後摸索出了能讓對岸的人進入我們這邊的方法,我們稱之為‘儀式’。”

褚桓:“儀式到底是指什麼?”

南山:“就是換血。”

褚桓腦子裡先後浮現了“不同血型間互相輸血發生溶血的可能性”,“醫療器械消毒不良感染血液病”等種種科普小常識,然後意識到,南山說的“換血”可能和自己理解的不大一樣。

褚桓問:“誰的血?”

南山說:“守門人。”

雖然對“守門人”的概念還心存疑惑,但此時,褚桓已經對其產生了深深的景仰——這個種族簡直是偉大的老山參,渾身是寶。

褚桓:“但是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南山:“守門人的血就是穆塔伊風毒的唯一解毒劑,你喝過了。”

所以當時在河邊,南山灌進他喉嚨裡的那個是……

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他居然已經吃過了骨灰、喝過了人血,褚桓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平時在離衣族的飲食原料是否正常,裡面該不會也混入了什麼“蒸腦花”、“烤人肝”、“爆炒胸大肌”之類的吧?

兢兢業業奉公守法了這麼多年,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個漢尼拔,人生的際遇可以再跌宕起伏一點麼?

褚桓的喉嚨艱難地動了動,胃裡一陣排山倒海的反酸。

“但是那一點解毒的劑量與真正的儀式用到的血量天差地別,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換血儀式後應有的狀態也完全不一樣,所以我猜,很有可能是與血相生相剋的‘風毒’的作用。可是究竟有什麼用,究竟能有用多長時間,我不好說。”

這一次,褚桓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你在勸我接受儀式。”

南山:“你看著。”

他從腰上接下那小小的瓶子,對準了地面上一棵行將枯死的草,小心而吝嗇地在草上澆了幾滴。

然後在褚桓震驚的注視下,枯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變綠、變嫩,乾癟的枝椏漸次舒展開,頂部開出了一朵淡紫色的小野花,在周遭一片死氣沉沉中,鶴立雞群地流露出撲面而來的生命力。

是那種……最初吸引著褚桓來離衣族,讓他魂牽夢縈、求而不得的生命力。

褚桓腦子裡只有四個字——枯木逢春。

“這就是儀式。”南山說。

褚桓的目光艱難地從野草上轉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些發緊:“代價是什麼?”

“接受了儀式的外人與我們不同,能不再受約束,可以在族裡,也可以在通路連上的時候隨時回去河那邊,而這個儀式會用掉大量的血,這血是風毒唯一的解藥,你應該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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