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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坐在紫檀木廊下,著一件竹布衫,光著頭赤著腳,意態中自然有一段風流韻味。安平王精修裝飾下是一種風流,這自然的隨意裝束,和這流水落花的院子相襯起來,別有他的魅力。
他對面坐著兩歲的智哥兒,智哥兒是一本正經的小臉色,他膚色白,額頭和鼻子隨父親,眼睛和嘴唇似母親。
烏黑髮上紋絲不亂的一個鑲紅色珊瑚珠子的簪子,著一件象牙白色的衣衫,和父親一樣盤膝坐著。
父親手中有一卷書,智哥兒手裡也有一卷書。父親的書上寫著兩個字《兵書》,智哥兒手中書上畫著幾個鬼畫符。這是他畫的,是什麼只有他知道。
他搖著頭晃著腦袋,不理父親和母親笑聲,還在繼續念著:“最是一年春好處,”趙赦笑容滿面,側目聽著兒子嘟嘟囔囔:“絕勝煙柳滿皇都。”
春風輕動簾櫳,真姐兒姍姍而出。她著一件淡淡黃色繡飛舞桃花的宮裝,發上斜挺著白玉簪,刻著牡丹花。
“表哥,這是你早上唸的,智哥兒這就會了。”真姐兒行過坐著的趙赦身旁,把手放在他肩頭。
趙赦還在笑,見兒子頭也不抬,眼睛只在他的書上,給真姐兒一個眼色,悄聲道:“別打擾他。”
智哥兒高捧著他的“書”,唸的就更起勁:“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春色透入廊下,把他小小的面龐映得更俊秀,是這煙華色中一個絕佳景緻。
“這話表哥幾時說過?”真姐兒低低地湊在趙赦耳邊,趙赦笑意盎然,一時不丟地看著兒子這小小的“裝模作樣”,再對真姐兒道:“昨天帶他去書房,我罵人,他這就學會。”
王爺輕拍真姐兒放在自己肩頭的手:“這以後說話,全要文雅的詞兒才行。”
又是幾片落花入水中,嫣紅的花瓣隨水而來。廊下鸚鵡在學舌,張一張翅膀尖聲道:“落花流水春去也,落花流水春去也,”
趙智這才抬起頭,對鸚鵡嚴肅地道:“你念錯了,父親早上在窗下對著流水說,落花流水春去也,再就是一句,唉……。”他有模有樣的學著父親,小眉頭還顰著,頗有幾分趙赦的神態。
趙赦大樂,樂不可支,讓真姐兒看:“你看這孩子,記得多牢穩。”再喊一聲:“智哥兒過來。”趙智先慢慢站起來,起身後把手中他的“書”放下,不慌不忙理平自己衣上坐的皺摺,趙赦在對面又要笑,嘴裡聲援他:“不著急,這才貴公子的派頭兒。父親喊你,在吃東西要先吐出來再來,要是看書,也是先放下書再來,對了,把衣衫整理好,挑腳漢才聽人一聲喚,跑得撒歡兒。”
濃春的廊下,唇紅齒白的智哥兒整好自己的衣衫,見有風吹得書卷兒動,再把書壓好,邁著小腳步一步一步走過來,到父母親身前彎一下腰,這一切全有條不紊,只有嗓音是奶聲又奶氣:“父親喊我什麼事?”
再對母親道:“原來母親也在。”
真姐兒笑得倚在趙赦身上:“母親剛才就出來,難道你沒有看到。”智哥兒小臉兒繃著:“看到了,不過我在看書。看書的時候不能一心二用,這是父親說的。”
趙赦笑一聲:“非禮勿視,”智哥兒很是肅然地對著母親點頭:“是非禮勿視。”兒子這樣的認真,真姐兒也一本正經:“你說得很是。”
智哥兒這個時候才對著母親行禮:“不知道母親來了,恕我沒有遠迎。”趙赦和真姐兒對著又樂:“這一句是哪裡出來的?”
智哥兒才兩週歲,就會這麼多。
趙智解開父母親的疑問:“是昨天晚上母親從外面回來,父親說,恕我沒有遠迎。”這個長的話,他用奶聲奶氣的嗓音說完,仰起的小臉上有三分得色,這得色一閃就過去,又變得很是端莊。
“表哥,我生的這個孩子真像你。”真姐兒帶著濃濃的調侃,趙赦端坐著,笑容恢復成端莊肅穆:“如此甚好,為夫我少年時從來老成。”
真姐兒輕捶趙赦一下,嬌嗔著:“表哥少年時老成嗎?”趙赦對她面無表情:“真姐兒,你的禮儀哪裡去了。孩子在,不要讓他笑話。”
智哥兒烏溜溜一雙眼睛瞪著父母親,好似海綿在吸水。
真姐兒被這眼光看著,忙露出嫣然親切的笑容,退後一步對趙赦行禮:“表哥,您少年老成這話,應該是謬讚。”
王爺沒忍住,撲哧一下笑出來。智哥兒見到父親笑,也跟著嘿嘿一笑。真姐兒又要捶趙赦:“好好的孩子,跟著表哥快成書呆子。”
“哪家的書呆子春天會念落花流水春去也。”趙赦手在真姐兒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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