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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啟行盯著他低垂的雙眼，“叔叔什麼時候得的病？”

“就前兩年的事，開始的時候是記性變差，常常說過的話轉頭就忘了，當時也沒在意，可是慢慢的，越來越嚴重，這幾年的事都不記得了。”希霖回望一眼爸爸的房間，“醫生說只能儘量延緩，不能醫治，每次發病都會更嚴重一些。”

對於希霖爸爸這樣的年紀，如果不是受到那些挫折，導致情緒壓抑，抽菸酗酒，也許不會這麼早就患上這樣的病。可是希霖又能怪爸爸什麼呢，怪他對家庭不負責麼？到頭來，還是隻能怪自己。

“希霖，如果叔叔需要……”

“關你什麼事？”似乎知道羅啟行要說什麼，希霖瞪著他，兇狠地打斷了他的話，“這明明是我們家的事你幹嘛要跑來？我是他的兒子我知道怎麼照顧他，不需要你指手畫腳的干涉。”

這麼一嗓子吼完，羅啟行臉色倒沒怎麼變，只是皺著眉看著希霖，倒是希霖似乎有些後悔莫名其妙發了脾氣，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

羅啟行自然清楚他的彆扭性格，脾氣來得快去得快，於是輕聲細語道，　“希霖，你別生氣，我沒有要指手畫腳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幫上你的忙。”

聽到這話，希霖眼角都紅了，好半天才說，“羅啟行，收起你氾濫的同情心。”

剛從廚房出來的希茜被這陣仗嚇到了，站在旁邊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哥，啟行哥，吃飯了。”

“吃了飯再走吧。”希霖看了一眼羅啟行，顯然已經平靜下來，“希茜做的飯還成，你身體剛恢復沒多久，別餓著了。”

希茜跟在羅啟行身後，悄悄地說，“啟行哥，你別介意，爸爸每次發病哥都會很難過。”

羅啟行的嘴唇抿得很緊，一直看著希霖，也沒說話。

………………

第十章

希霖不想說話，希茜不敢說話，羅啟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頓飯吃得靜悄悄，只有筷子撞到盤子，再撞到碗的叮叮噹噹。

羅啟行有些餓過勁了，只挑些菜葉子就著飯吃，葉希霖也只是認真地扒拉著碗裡的飯，希茜見狀給他和希霖各盛了一碗湯。兩人喝完湯就都放下了筷子。希茜被沉悶地氣氛憋得有些難受，一把抓起桌上的碗筷開始收拾，羅啟行見希茜動作麻利一點沒有讓別人插手的意思，就搓搓手站起來，對希茜說“不早了，我先走了。飯很好吃，謝謝啊。”

希茜在廚房裡答應了一聲，希霖仍然坐在飯桌的跟前，眼睛順著陽臺望出去，盯著別人家窗子裡閃動的電視螢幕。

羅啟行關門出去，樓梯上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樓道口。

希霖忽然噌地站起來，“我去倒個垃圾。”

門口的垃圾袋已經被羅啟行順手帶下了樓，關上垃圾桶的蓋子時，羅啟行聽見了身後的腳步。

羅啟行回頭的時候，葉希霖也停住了。兩人就隔著這麼幾步看著。

見希霖衣服穿得薄，被夜風吹得縮起來，羅啟行道，“不用下來了，我知道在哪裡打車。”

“羅啟行，我們聊聊吧。”

“那就上去說，天涼了，風大。”羅啟行邁步要回去。

葉希霖伸手拉住他，“不上去，希茜還沒睡。”

羅啟行忽然意識到葉希霖想要“聊聊”的是什麼，猶豫了一下，“那還是出去找個地方坐下說。”

路邊還有賣夜宵的小飯店亮著燈，希霖衝進去就要了半打啤酒，羅啟行攔著他，“發什麼瘋，都這麼涼了還喝啤酒。”

希霖撇了一眼飯店裡不多的顧客，確實沒人再喝啤酒了，“你說的對，老闆，來瓶二鍋頭。”然後指著羅啟行，“給他來壺茶。”

酒上來以後，希霖便不說話，只是一杯一杯灌著。羅啟行點了兩個熱菜推到希霖跟前，“慢點喝。”

希霖只顧喝酒，沒多久半瓶二鍋頭就下去了，酒氣蔓延。

“羅啟行……”葉希霖把酒杯重重放下，“你老跟我眼前晃來晃去，是不是還想跟我在一塊？”

羅啟行笑笑，見希霖終於壯夠了膽開了口，便給他換上一杯茶，葉希霖一把抓住羅啟行的手，茶水潑灑了一桌，“你笑個P啊，你倒是說啊？你以為你笑一笑我就又沒魂了是吧？你就沒點別的招？我跟你說，老子現在還就不怕了。修煉了七年，早就皮實了。”葉希霖嘴裡念念叨叨，抓著羅啟行的手晃來晃去，“啊？你說，是不是啊？”

“是。”羅啟行說，“我想照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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