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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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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奢侈品。村裡買得起手錶的人家也不多。現在他妻子已不在人世,做丈夫的決定送她一隻好手錶作為陪葬。

他於是借了錢,買來了手錶。他將手錶戴在斷了氣的妻子手腕上,就把她連枕頭被子一起被放進棺材裡。由於北大荒冬天天氣奇冷,地凍三尺,當地人無法掘土安葬,只有待到來年開春。丈夫的同事幫忙釘上棺蓋,把棺材抬到村南一處一個叫小南山的地方,當下算是把後事處理完了。

晚上,年輕人來安慰大哥,兩人喝起了白酒。一兩瓶下肚,大哥對兄弟開啟了話匣子,他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訴說心中的悲傷,說來說去便說到了那隻手錶。說完他倒頭睡了,年輕人卻合不上眼:他也正需要一隻手錶,也是不夠錢買。他想到了棺材裡的手錶,但馬上就自責:大哥把心裡話都掏給他,他卻想偷嫂子的陪葬,人怎麼能這麼下作?……

前半夜,年輕人在炕上輾轉反側,後半夜他下了決心,從床上爬起來,拿了幾件工具,直奔小南山。他邊撬棺木,邊向裡面的女人陪不是。

“嫂子!你原諒我吧!你已經死了,戴著手錶也沒有用,你就當把這塊表送給我吧。我真的太需要一塊手錶了。我會給你燒紙錢,燒很多很多的紙錢,你在陰間用得著哩……”

他邊喃喃自語,邊開啟棺蓋,看到了躺在裡面臉白得像一張紙似的女人,她的眼睛居然睜著!突然,她從棺材裡坐了起來!伸出手,手心裡正是那隻手錶,在月色下閃著寒光。

“手錶在這兒,你拿去吧!”她說。

年輕人驚嚇得當場暈厥過去,女人跑回了村。其實,前天晚上她只是一種假死,村裡沒醫生,別人看著她覺得她是死了,而實際上她的生命還在,小南山的冷空氣一激,她又甦醒了過來。無巧不成書,這時年輕人來了。要不然,零下40度,她當晚就得凍死。

她回到家,把丈夫搖醒,告訴他事情經過。丈夫立即趕到小南山,年輕人還在棺材邊不省人事。他把他背了回來。

年輕人醒來後,無地自容。他向兄嫂道歉,請求他們的寬恕。他把自己罵得狗血噴頭,而那對夫妻卻一個勁兒謝他的救命之恩。他們一定要年輕人收下手錶,作個謝禮。年輕人堅決不肯,臉羞慚得像豬肝的顏色。但最後他拗不過大哥,還是收下了手錶。從此以後,他們還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情同骨肉。

雖然村裡的人愛說這個故事,我想證實一下誰見過這幾個人物,卻是誰也說不出個究竟。“這批老兵在850農場建起來以後就都撤走了,他們去了新的地方開荒建新農場去了。”這批人走了以後,又來了新的人馬。他們是老復員軍人的兄弟姐妹,親戚鄉里。他們來自中國的四面八方,特別是人口稠密的省份,像山東和四川。

新人馬紮下根來成為農場工人,他們不再是普通農民,而是職工,不論旱澇每個月掙32塊錢,那可是鐵飯碗!儘管嚴寒刺骨,蚊蚋猖獗,風溼病成災,虎林熱(一種致命的地方病)蔓延……他們還是樂意呆在這裡。這些艱難困苦比起鐵飯碗來真算不得什麼。

鐵飯碗真那麼結實麼?未必。在某些情況下,鐵飯碗也會砸爛,或應該說也會給端走。

比如說1959年饑荒席捲中國,北大荒農場所有的女職工都奉命辭退工作,“減輕國家負擔”。當時上面對她們說只要形勢一有好轉,就立刻招回她們,於是女工都同意了。其實同意不同意,只要你是女的,也無計可施。第二年饑荒仍然持續,但過了第三年,形勢好轉了,女工復職的事卻再也無人提起。原來領導早就覺得女職工是個負擔,自然災害成了個讓她們離職的藉口。就這樣,婦女的地位從原來的農場職工變成了家屬。作為家屬,她們只能做臨時工。於同樣的活兒,工資卻只能拿28元一個月。她們還沒有勞保,不能報醫療費,不能享受帶薪產假,也不可能指望加工資。這個地區約有10多萬這樣的婦女,我們來的時候她們對當地幹部怨氣沖天。

除了婦女,另一批被稱為盲流的人地位也比較低下。盲流指的是在三年飢餓時期從家鄉出來逃荒的。他們來到北大荒,開始做臨時工,幹一天算一天,掙的錢比婦女還要少。即便如此,他們有口飯吃,就已經感激不盡了。

幾年後饑荒過去,盲流從原籍拿到戶口。男性盲流造冊成了農場職工,女性盲流便依舊例作了家屬。他們於是定居下來,涼水泉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家庭原來是盲流。

花兒的家庭就是這樣,她比我小1歲,我們初次見面時她年方十六,幹農活已是的一把好手。她長得結實,幹活卻十分靈巧,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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