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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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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搶攻緊守中皆負了傷,但因搶攻太甚,都渾然未覺。

唐晚詞在百忙中一看戰場:

三劍僮仍苦鬥龍涉虛。

三劍僮都制不住這鐵塔般的巨漢,但這巨人一時也抓拿不著他們。

三劍僮就似三隻靈敏的飛鳥,在巨龍身邊飛繞——可是這終究是兇險至極的:因為飛鳥始終無法傷及暴龍,而萬一不慎,給巨龍砸著一下,那就不堪設想了。

唐晚詞很為那三個小孩擔心。

但她眼角一瞥上文張的戰場,心頭大亂,連手中長刀都被打掉了。

只剩下短刀。

她把一絡黑髮咬在貝齒間,只有奮身苦拼。

文張以一敵四。

當唐晚詞看那一眼的時候,已變成了以一敵三。

林閣已歿。

他的額頭被笛子打穿了一個大洞,鮮血歸泊淌流。

誰都看得出來,洪放、餘大民、梁二昌三人是絕對攔不住文張的。

餘大民的“三江夜遊白蠟槍”,就招趕招,一根白蠟杆,同使出劍、棍、槍的狠著,梁二昌的七節鞭,狠打狠著,鞭上七節,伸縮自如,並在一起,是硬門兵器,但串散開來,便成了軟兵器,殊不好應付。

可是文張壓根兒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他的大袖飄飄,像是吃飽了風的布帆,又似兩道軟不著力的氣牆,誰都攻不進去。

別人攻不進去,他卻能攻人自如;笛子一旦出擊,非死即傷。

林閣的“五郎八卦棍”,是冀東第一把手,當日在郗將軍所設的擂臺競技,他如果不給洪放的內力震倒,及被梁二昌放軟鞭纏住,人人都猜測他必當上統領之職,只看或正或副。

無論怎麼說,他除了膽小一些,性子拗倔一些,容易自以為是,在處事上容易執迷,在處世上不易勘破之外,也算是將軍府裡一把好手。

但這把好手就毀在文張的手中。

他的笛子突破四人的圍攻,擊中了林閣、擊倒了林閣、擊殺了林閣。

四敵中少了一入,文張的氣勢更是雄長。

郗舜才見愛將又死了一名,自然怒急攻心。他發掘這乾親信不易,而且長久相處,跟他們倒似兄弟一般的感情;他本來近年怕事懦弱,能不拼命,他當不硬拼,可是眼見曾寶新、曾寶宣、倪卜及林閣相偕而亡,他倒是激起了豪俠心腸,揮舞大刀,也要加入戰圍。

文張當然無俱。

再來五個郗舜才,他都不怕。

他心裡分明:自己仍被纏住,那不是因為別的,主要是洪放那一對肉掌,和他雄渾的內力、倏忽的身法。

——這才是這幾人中的硬點子。

洪放心裡更加明白。

——就憑自己這些人,決不是文張之對手。

——如果惡鬥再持續下去,自己這方面必敗無疑。

人都難免貪生怕死,所謂“禍福與共”,其實多是希望有福同享、有難你當。洪放空有一身本領,但出身寒微,誤交匪友,被官府剿誅,朋黨死絕散盡,只剩下他一人,黯然浪跡天涯,苦練武功,有時做做獨腳盜,有時噹噹大戶護院,要不是郗舜才賞識器重,他可能還在別處掛單。

郗大將軍對他無疑有知遇之恩,故此郗舜才之才能,縱未能教他膺服,但他一向盡忠職守,唯命是從,為的是報郗舜才對他信重之情。

可是人到了生死關頭,義氣、血性是不是那麼重要呢?

——別人是全忠盡義,留名青史,或成仁取義,流芳百世,但他自己為人捨命,求的是什麼呢?

一一人死了就是死了,什麼富貴榮華、什麼名聲地位,全完了。

——他跟文張本無仇讎,而今為郗舜才拼命,是不是值得?

——如果說他要報答郗舜才,這些日子以來,為他鞠躬盡瘁,不是已經報答了麼?

洪放眼見文張在化解他們狠命的攻勢中,從容殺死林閣,他心中又是一沉:

——林閣被殺,無情無法阻攔,看來,無情是真的失去了作戰的力量,這局面要全落在他們的身上了。

——而這些人當中,又以自己武功最高,所以責任也最重。

——這是拼死的責任。

責任越重,危險就越大。

這點洪放更加清楚。

就在這時候,文張說話了。

他在劇戰中說話,從容淡定就像家常閒話一般:“你就是‘掌底乾坤’洪放是不是?我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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