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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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秦冬輕輕闔上門。

&esp;&esp;用需要一對一進行心理輔導的理由勸退了宋梅後，房間裡最終只剩下他，蔣耀，還有睜著一雙大大眼睛望著他們的白燕。

&esp;&esp;小女孩今年才只有九歲，懷中抱著一隻毛絨熊——秦冬看得出來，她的身體還在恢復期，在這個裝了地暖的家裡，白燕穿得有些厚了，而即使套著厚重的毛衣，她的臉頰也依舊是雪白的。

&esp;&esp;小夏，那時候也是這樣看著他的吧。

&esp;&esp;恍惚間秦冬忽然想到。

&esp;&esp;在那些他被留在家裡背書的傍晚，窗外那些踢球的男孩兒影子拉的很長，而小夏只是一言不發地坐在他身旁，睜著溜圓烏黑的眼睛，陪他一起去看那些乏味的書籍。

&esp;&esp;秦冬知道，她其實根本就看不懂，只是為了陪她的哥哥，所以才留在那裡。

&esp;&esp;想起妹妹的臉，秦冬胳膊上的傷疤突兀地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他叫這疼痛拉地回了神，走到白燕身前蹲下，柔聲道：“小燕，哥哥已經知道湯玲的事情了，現在能告訴我們，你和湯玲是怎麼認識的嗎？”

&esp;&esp;正值下午陽光最熱烈的時刻，秦冬半跪在地毯上，原先眼睛裡那層薄薄的冰都像是融化了，柔軟得要滴下來。

&esp;&esp;“小燕？”等了一會兒，秦冬又輕輕喚了一聲，“你想幫湯玲嗎？你們之間，應該是好朋友吧，在住院的時候。”

&esp;&esp;不同於往常那不帶一絲感情，彷彿宣判一樣的口吻，秦冬如今的聲音溫柔極了，甚至讓蔣耀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esp;&esp;聽到“好朋友”這幾個字，小姑娘對著他慢慢地眨了一下眼，原來繃緊的小臉終於慢慢鬆懈下來，小聲道：“這是我和小玲之間的秘密，哥哥，如果我說的話，你能幫我們保密嗎？”

&esp;&esp;“當然。”

&esp;&esp;秦冬眼前都是秦夏小時候在他面前怯生生的模樣，他伸出小指，被煙戳出的疤痕如同火燒一般疼痛：“哥哥跟你拉鉤，會做到你讓我做的一切事情，這一次，也絕不會食言。”

&esp;&esp;“好！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esp;&esp;勾住他的手指搖了搖，白燕這才像是終於放下戒心，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esp;&esp;“那我說咯？”

&esp;&esp;她抱緊手中的小熊：“我和小玲之間的秘密只有一個，那就是，我要做騎士，替她守護媽媽。”

&esp;&esp;二〇二一年二月。

&esp;&esp;冬天快要結束的時候，在北陽市第一醫院的住院樓裡，原本住在 702 病房的白燕因為骨樣骨瘤的手術將近，搬進了隔壁的 703 房。

&esp;&esp;相比於原本的雙人間，703 房是 4 人間，18-22 床都在這裡，而在他們當中，除了白燕，還有另一個身患骨腫瘤的九歲女孩兒。

&esp;&esp;“我叫湯玲。”

&esp;&esp;那天晚上，戴著毛絨帽的女孩兒第一次和對面床的白燕搭話。

&esp;&esp;她的聲音很小，講快了便會喘，而在那時白燕還不知道，這個叫湯玲的女孩兒被送來醫院的時候便已經是骨癌晚期，如今因為化療，女孩兒的雙頰已經和病房裡的床單是一個顏色，她沒辦法下床，於是白燕便趁著奶奶去熱飯的時候跑去對面，拿了湯玲給她的蘋果。

&esp;&esp;女孩兒的手指很冰，她說，她現在其實已經吃不下蘋果了，但是因為不想叫媽媽擔心，所以，就只好把水果都給白燕。

&esp;&esp;而從那天前，白燕陸陸續續地從湯玲那裡拿到了許多好吃的——不同於她，湯玲的家人很忙，爸爸從來沒有來過醫院，媽媽也只是白天才來，一到夜裡，湯玲身旁就只有護工，而護工除了她還要照顧另外兩個床位的病人。

&esp;&esp;三月裡的一天晚上，白燕晚上吃得積食，睡不踏實，迷糊中，她聽見了對面傳來很輕的抽泣，而趁著奶奶睡熟，白燕悄悄走過去掀開湯玲的被子，這才發現女孩兒蜷縮成一團，眼淚流的滿臉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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