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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

等江弈走了好一會，祁陽才緩緩地蹲下身，將頭埋在手臂間，緊咬著唇，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突然奪門而出，傾盆大雨宛如無數根銀色細絲，紛紛揚揚的落下，祁陽跑過的地方，濺起細小的水花。

「江弈！！！」

他陸續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

最後他停下腳步，哽咽的喊道。

「等等我，等等我…」

無能為力是這個年紀最無助的事情，所有人都說18歲就應該勇敢去做，可是他們什麼都沒有，那年的大雨沖刷一切，將少年們的熱情冷卻。

第29章 畢業

祁陽離開後一個星期，侯明朗他們發現江弈還是和平常一樣，只是比祁陽在的時候說的話更少了，有的時候望著窗外發呆，卻都知道他在想什麼。

侯明朗會想方設法地帶上江弈做活動，但他本人卻一心只有學習，常年霸佔年級第一，紅榜上面一排都是他的照片。

江弈收拾書桌上東西的時候，目光突然瞥向上鎖的抽屜，他沉默半晌從書堆最底下拿出被壓了很久的鑰匙。

……

他開啟鎖垂下的睫毛遮住他眸中的神色，拉開抽屜裡面靜靜的躺著一本，表面已經上了一層灰的筆記本。

他將筆記本拿出，手輕輕拂過上面的灰塵，翻開第一頁。

「昨天老師和我說要檢查初二的紀律，今天早上就抓到一個遲到翻牆的人，臉上帶著傷兇巴巴的，好討厭。」

第二頁。

「去食堂打飯的時候看到昨天翻牆的人，靠在牆邊抽菸，很難聞很討厭。」

第三頁。

「祁陽，打架抽菸逃課，今天帶著學校的幾個人和隔壁學校的打架，記他名字，他還一臉無所謂，真的很討厭。」

…

往後數的每一頁，都是祁陽初中的罪名，江弈有些好笑，再翻一頁。

「他幫女生解圍，好像也不是那麼討厭。」

「他朋友被隔壁學校的人堵了，他帶人去討公道，確實沒那麼討厭。」

「他逃課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人，彎腰說抱歉，然後撿起地上撞掉的東西，不是那麼討厭。」

「和他在老師辦公室相遇了，班主任誇我成績好，他的班主任說他玩得好。」

「好奇怪，他怎麼突然到我班上找我了。」

「他好好看，想和他做朋友。」

…

諸如此類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祁陽改觀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他沉默不語往後翻，翻到一頁上面字跡模糊時頓了頓，上面寫著。

「祁陽談戀愛了。」

再往後翻後就什麼都沒有了，江弈將筆記本合上，直接翻開最後一頁，赫然寫著。

「我一點都不想錯過你，也不捨得把你讓給別人。」

這是江弈決定轉學的時候寫下的。

啪噠——

一顆淚珠滾落。

無聲的。

這些天一直強撐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頂峰，壓抑的太久，江弈失重般的倒在椅子上，酸澀、悶堵、委屈。

撐不下去了。

他真的…真的太想祁陽了。

醫院裡的兩巴掌將他抽得體無完膚，他清楚地記得江映蓮巴掌呼上去的樣子。

「這一掌打你，因為你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你在做決定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的家人？你八樓說跳就跳，你有沒有想過我！哪怕一點點！有沒有想過你小姨！你自己！」

江弈被扇偏了臉，他用舌頭頂了頂那顆差點鬆動的牙。

啪——

又一掌。

江珊趕忙上前制止：「姐！孩子不能這麼打！」

「你放開，有些事情說不清楚，他就永遠不會意識到嚴重。」

江珊知道自己攔不住，到角落裡偷偷地抹眼淚。

江弈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緊緊抓住床單，江映蓮看著兒子這樣，不忍也紅了眼眶，她長嘆一口氣：「小弈，從小到大媽媽都沒有長時間的在你身邊，你的成長我沒有好好參與，但她們都說你像我，小弈你現在和媽媽說實話，你是真心的嗎？」

病房裡沉默很久才聽到有人開口。

「媽…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他。」

江映蓮捧著他的臉，與他對視上。

「那我剛剛那一巴掌，打的就是因為你現在的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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