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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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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公子見之笑道:“臨崖立馬,怕是晚了。”少年則從容不迫應答道:“晚輩倒覺得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白髮公子仍是淡淡含笑,於險要之地落下一枚白子,又道:“卻是‘為虺弗摧,為蛇若何?’”見得白子挾勢而來步步緊逼,自己方佔得的幾分優勢又遺喪殆盡,少年便也毫不拖泥帶水地當棄則棄,不爭這一畝三寸的長短,掉頭攻往敵子的別處薄弱。

微一頜首視於棋盤,白髮公子淡然道:“這方寸之地也是苦心爭來的,如此輕易棄之,豈不可惜?”

“晚輩是蠅頭微利,得放手時須放手,”少年仰起臉來,挑眉露出一笑,“還望王爺海量寬宏,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髮公子緩下趁勝追擊的棋勢,放顏笑道:“棋藝不佳,倒挺會說話。”少年亦是大笑:“王爺譽我過甚,晚輩愧不敢當。”

打小自太祖母處聽聞敬王軼事,早覺與史書的記載大有差異,而熟讀敬王所著書傳對其胸襟才學更是欽佩,少年不禁垂眸黯然,“哪個開國皇帝不說自己的江山堅若銅鍇,千秋萬載。可縱觀歷朝歷代,短若秦隋二世而亡,長若唐漢也不過數百載,又有哪個皇帝真真做到了‘堅若銅鍇,千秋萬載’?”見對方將一枚白玉棋子細細拈玩於指尖,面上神色一派浮雲歸穴的舒展釋然,他又嘆道,“著書立作貽之後世,曝屍雀樓不得善終,王爺罄盡心血卻膺受萬世惡名,到底……為何?”

少頃默然,白髮公子終是浮起一笑,“只為傾我畢生心血,扞他三百年盛世太平。”

“可王爺如何能料得百十年後的滄海桑田時移勢遷?!”少年隱約知曉這個“他”指代是誰,不由愕然顫聲道,“又如何……如何能料得待你身故之後,會有人沿承你的志願,輔佐簡氏後人?!”

“料不得。”白髮公子拈起一枚白玉棋子置於少年眼下,他便循勢伸手去接——肌膚相觸之感,細若絲紈,涼若冰霜。方及玉石棋子落於掌間,那人忽又蜷起手掌,將他的手牢牢握住。掌間棋子硌出細微痛感,那對碧色眼眸卻是淡淡含笑直指人心,一字一字竟含託囑之意,“但求有緣人。”

少年仍欲問話,忽聽見身後有人窸窣相喚,擾得他心神不寧,無法專注於對弈。

自幾不可聞見,漸漸響了起來,直至他聽了清,那個聲音正反反覆覆喚著他的名姓:溫商堯。

杞昭的聲音。

稚嫩童音怯聲怯氣尚待哭音,彷彿怕得極了,委屈得極了,也依賴得極了。似一根蠶絲紗線輕柔柔、密匝匝纏於他的心間,竟讓他不由蹙起眼眉,胸口隱隱作痛。

溫商堯再看自己之時,卻已變作成年模樣,而那原本坐於身前始終面含淡笑的白髮公子早已不知去向。

只聽“哐”一聲響!端一盆水跨門而入的雲珠見得榻上男子睜開眼眸,當即驚得翻落手中銅盆。她一面抬手掩口潸然落淚,一面結舌吩咐左右道,“快請人……請人回稟大將軍,國公……醒了!”

正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溫商堯自榻上睜開眼睛,手掌舉於半空,將掌心正對自己凝神相望。渾然辨不出方才所見之人是真是幻,而那對弈笑談的情景是洞府夢境,還是蜃樓泡影。

唯有掌心中央,若有若無一個棋子痕跡。

作者有話要說:為虺弗摧,為蛇若何?白話說來便是“小蛇打不死,大蛇怎麼辦喲?”比喻要乘勝追擊,杜絕後患。

☆、31、落紅成陣漸分明(上)

日色正薄。清心殿的雕樑之上,恰有一雙燕子正相對叼啄喃語,情態不勝繾綣。

披一身微曦晨光,踏一路花草幽蔚,溫大將軍佩劍而來,直直闖入天子寢宮。守夜的白芍嚇得趕緊叩跪於門外,阻攔道,“望大將軍莫擾!皇上身子不適,今日便不上朝了……啊!”

“皇上幾日未曾上朝,朝中百官已多有微詞,只說我專訾弄權,挾天子以圖令天下。”一腳將阻他面聖的婢子踹倒於地,身披玄色披風的溫羽徵面泛一個輕蔑笑容,“微臣斗膽請皇上今日早朝一露天顏,好堵住悠悠眾口,還臣下一個公道。”

“大將軍要朝中文武不嚼舌頭,確也容易。”那唇紅齒白麵不生須的小太監吳笙怯怯懦懦地隨於溫大將軍身後,見其回頭擲來一瞥,當即擠眉弄眼地笑嘻嘻道,“但凡何人再對將軍出言不遜,就用劍剜去他的舌頭!”

溫羽徵大笑幾聲,突地抬袖生風——劍光一亮,吳笙腰間的絲絛束帶即隨之斷於地上。

“大將軍好快的劍法!”吳笙一面忙亂地以手掩護下''體,一面還不忘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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