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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一片如修羅地獄的情景。血跡和屍體，遍佈在營中。沒有防備的大營被忽然重兵襲擊，最早遭到屠戮的應該是守衛在外圍計程車兵，然後……就是營地中的婦孺和傷兵。越往裡走，血腥味越濃。甜甜的，帶上鐵劍的味道。有的屍體橫躺在門口，顯然是掙扎著想逃出門外。屋內，應該有更多的屍體吧。這麼多的傷兵，他們身上的繃帶不少是夜尋親自包紮的。熱情如火的人，就這樣冷冰冰地躺了一地。當日被迷迷糊糊迎進大營，簇擁著躺在床上休息的事情，彷彿已經過了很久很久。篝火會上嘹亮歡快的歌聲，真的曾經聽見過嗎？夏爾策馬走到吼叫著跪倒的開龍面前，下馬將夜尋扶到地上。演薛失去了靈魂似的看向開龍跪倒的方向……那裡，躺著他唯一的妹妹。夜尋戰抖著走上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雙腳一軟，跪倒在開龍身旁。演水……還有學影……兩個可愛動人的女孩摟在一起，被一支箭同時貫穿了身體。冷卻的烏黑的血液，將原本金光燦爛的箭染得汙濁不堪。演水……學影……&ldo;你……你救了他，當然就是我的恩人……&rdo;&ldo;夜旗先生，我……我……我很喜歡你……&rdo;&ldo;我只想告訴你，不管你長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你……&rdo;溫柔清脆的聲音還徘徊在耳間，依稀還可以記得她們說話是嬌羞的模樣。&ldo;是淙亢國右鋒大將的箭。&rdo;夏爾走上去，細細觀察致兩個女孩於死地的金箭，指著箭上一隻花豹的印記，沉聲說：&ldo;走豹！向來以詭常計謀攻人之不備。&rdo;&ldo;走豹，走豹……&rdo;開龍停止吼叫，氣息喘喘地將這個名字唸了一遍又一遍，要將這兩個字刻在心中。夏爾走向前扶起夜尋，說道：&ldo;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快點走吧。萬一走豹領軍回攻，我們的兵力不足抵擋。&rdo;夜尋倚在夏爾懷中，茫然望望呆立的演薛，喚了一聲：&ldo;演薛……開龍……&rdo;&ldo;我們投誠。&rdo;沒有焦距地瞪著前方，平等軍目前的最高統帥，以智謀聞名的演薛說道。&ldo;投誠？&rdo;開龍抬頭愕然望著演薛。演薛點頭：&ldo;只有投誠，才可以將淙亢國大軍殺個乾淨，為他們報仇。&rdo;&ldo;可是，焰火大哥不知道……&rdo;&ldo;焰火已經死了。&rdo;夏爾當機立斷截住開龍的話，冷冷道。開龍霍然站了起來，瞪大眼睛望著夏爾。反而演薛似乎早就料到，只冷靜地站在一旁。&ldo;你可以殺了我。&rdo;夏爾摟住夜尋，輕輕說：&ldo;現在是五千對一萬，我軍又比不上你們的哀兵，要殺我並不是不可能。可是平等軍唯一的軍隊就完了，殺了我，帝朗司大軍也會元氣大傷。這個時候淙亢國就可以趁虛而入。&rdo;演薛伸手，拉住開龍，說道：&ldo;我們雖說是為了反對封旗而成立，但是一直都是和淙亢國開戰。你願意帝朗司贏還是淙亢國贏？&rdo;&ldo;可是……可是焰火……&rdo;開龍攥緊的拳頭微微發抖。演薛嘆道：&ldo;戰爭本來就無情。封旗殘暴，不過他從來沒有屠過城。&rdo;抬頭望向夏爾：&ldo;我們投誠，希望……封旗……陛下，接受。&rdo;夏爾轉頭看夜尋一眼，終於點了點頭：&ldo;那現在就整理軍務，立即返回帝朗司大營。&rdo;屠戮和血腥。現實和……無法選擇。讓帝朗司分裂的兩股力量，終於結合在一起。帝朗司大陸上清晨第一絲陽光就是見證。一萬五千人的軍隊，沉寂悲痛地行走在回程。演薛和開龍木無表情。夜尋無精打采地靠在夏爾懷裡，他現在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這樣曖昧的情況如何跟眾人解釋了。而夏爾，憂心的是回去如何面對封旗。也許，應該在這裡就帶著夜尋一起逃去。不再見陛下一面。做得到嗎？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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