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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數額的錢單揣在書記口袋裡終歸是個禍根,遲早要靠它另立中央的。書記的盟軍是幫主,如今幫主關了禁閉,不正是下手的好時候嗎?等書記跟刀疤幾個捆在一起,我們就扳不動他了。”
“幹嗎要扳倒書記呢,他過幾天就是鐵定的牢頭,因為他有胡管教做後臺。”
小如不能馬上領會九爺的話中之意,低頭緊張地思索對策。九爺伸出右手蒼白的五指,舉到眼前彈了一下,感慨地說:“國慶節眼看就到了,真是彈指一揮間哪。等王苟回來當所長,指導員免職,書記當了牢頭,你還有什麼機會出去?”
“出去?他們沒準備送我去青草盂監獄呀?”
“我是說以幫主的方式出去?”
小如的臉劇烈地變得蒼白,兩隻手緊緊握在一起才避免了哆嗦。“不要激動。”九爺的右手搭在小如的兩隻手上,“我說過,幫主的意圖就是你的意圖,他因為洩露了證據要逃命,你因為掌握了證據要活命。這叫殊途同歸。”
“不,我不越獄,我不坐禁閉。”小如終於控制住了激動,能夠說出平常的話來。
“你的事好比一輛奔跑的腳踏車,不能停,一停就要倒。”九爺說,“在九號房,沒有任何事情能瞞得住我,包括你的事。我親眼目睹你將長柄剃頭刀踢進平篦透氣孔;把褲子踩進廁所坑洞;第一次掏糞時,你手上受的是刀傷;如果沒有猜錯,你一定在溢流井為自己留下出口。”
小如渾身顫抖了起來,左顧右盼一圈,好在收監在即,大家都陸續進裡間了,沒人聽到九爺的話。小如緊緊拉住九爺的手說,“我害怕了,真的,我怕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沒人知道我內心的衝突,沒人知道我受了多少怯懦的折磨。”
九爺的手冰涼而細膩,它慢慢就滑出了小如的掌心。九爺將手掌蓋在小如頭上說:“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幫主寫的那些東西,一筆一畫都有我的心血。”
“但是,”小如抽泣起來,“我真的害怕坐禁閉,一想到裡面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有腿不能站、有嘴不能說,我心裡就什麼都放棄了。”
“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不知道世界很小、心很大的道理?”九爺摩挲小如髮根初長的頭皮,“不能為你父親申冤雪恥,你一生都將生活在心靈的黑暗中對嗎?到時候,你有腿不能站直做人、有嘴不能大聲說話,豈不是一輩子都關在禁閉中?幹吧老弟,你一定會成功的,相信我,相信我的判斷。”
“還有一點我始終不理解,”小如慎重地說,“你這樣盡心盡力盡意幫助我,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時八號房響起了開鐵門的聲音,說明小鳥在收監了。九爺勾住小如肩膀朝裡間走去,完成艱難對話的最後一句:
“明天,我會告訴你一切。”
34
九爺的大名叫柳天久,柳天久九歲那一年,家庭降臨了一場突發的變故,在城東花炮廠當車間主任的父親柳大志被炸瞎了雙眼。這次由搬運工點火抽菸導致的爆炸事故造成八人死亡、十三人重傷、二十七人輕傷的嚴重後果,柳大志就是重傷之一。這是一個熱浪滾滾的夏夜,據目擊者稱,爆炸的火焰把城東的天空都染紅了;這是一個恐怖的黑色夜晚,警車的笛鳴和生離死別的慟哭持續到天亮,全城都在喧譁與不安中度過了這個不眠之夜。
再大的悲傷都有平息的時候,就像再大的爆發都有寧靜的時候。當城東花炮廠恢復生產寧靜再現的時候,柳家天崩地裂的悲傷也就漸漸平息了。平息了悲傷意味著重新面對現實,擺在柳家面前的現實是,柳大志“病退”後的收入少了,開銷卻大了;柳大志住在城裡、柳天久同母親張玉琴住在鄉下,這種城鄉分居的局面再也不能繼續下去了。張玉琴要進城工作、柳天久要進城讀書都必須具備一個前提,那就是張玉琴農轉非,因為那時候的戶籍政策是子女隨母親。
在海源,農業戶叫“吃穀子的”、居民戶叫“吃白米的”,農轉非叫“脫穀皮”、工人轉幹部叫“坐藤椅”。脫穀皮、坐藤椅到底有多難?跟幹部進北京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一樣難。脫穀皮、坐藤椅到底有多幸福?跟幹部進北京見到毛主席他老人家一樣幸福。那時候,勤勞智慧的海源人民總結了人生的三大幸事:
農民脫穀皮,
工人坐藤椅,
幹部見主席。
如此高難度、最幸福的事情,靠一個瞎子柳大志和一個農婦張玉琴顯然是擺不平的,非有貴人相助才能實現。
張玉琴雖然是農婦,卻長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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