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宿敵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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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唐笑凡心神劇震。

他想，原來如此。原來，是因為尹長歌不在了啊。

唐笑凡和其他人不一樣，生而無父無母。

因那一頭礙眼的白髮，那一雙如血的雙瞳，唐笑凡打從記事起，就像只過街老鼠一樣從垃圾堆裡翻東西吃。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每個人都對他避如蛇蠍。直到他四歲那年遇見師尊，差點當場被師尊斬於劍下，才懵懵懂懂地明白，他和世人不一樣，他是世人眼中的“妖怪”。

師尊見他雖然形容有異，卻著實沒有妖氣，便帶回了清風門。一是心有垂憐，二來，也是為了便於看管——誰知是不是年紀太小，妖氣太弱的緣故呢？

師尊身為清風門的執劍長老，座下上百弟子，根本不可能時時顧著唐笑凡。眾弟子瞧他是被師尊帶回來的，倒也不曾為難於他，只是孤立了他。

唐笑凡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無非是沒人跟他說話陪他玩兒而已。比在山下一露面就被人丟石頭的日子好過多了。

他編草籠、逗蛐蛐，自得其樂。有飯吃，有衣穿，有床睡，能活著，他已經很開心很開心，別無他求。

直到尹長歌走到他身邊，寬大的道袍投下濃重的陰影，將小小的唐笑凡籠罩其中。

唐笑凡抬頭，那人彎下腰來，對自己伸出手微笑的樣子，比他身後的太陽還要溫暖幾百倍、幾千倍、幾萬倍。

尹長歌是唐笑凡生命中的光。

唐笑凡有時會想，也許他當年那麼想罩著兔子似的白玉衡，只是覺得白玉衡太像自己，而自己又受了尹長歌的影響，想學著尹長歌的樣子，為別人帶去光和熱。

尹長歌是他的神，他的燈塔。

他想活成尹長歌的樣子。

可他卻殺了他。

唐笑凡因此逃離清風門，失去師尊同門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連另一個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白玉衡，也失去了……

他和這個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聯絡。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夢想，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新世界，遊魂一樣的活著。查清尹長歌的死和deicide之間的聯絡，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白玉衡及時扶住身形虛晃的唐笑凡，要他看著自己：“小師兄，你還有我。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是假的，那我算什麼？”

唐笑凡沉默良久，點點頭：“我知道了。”

我還有你。

……不，應該是，我只有你。

治療術士都有較強的自愈能力。慕文君昏迷了一天，傷口自愈，悠悠轉醒。

當她得知自己昏睡了一天多後，立即顯得有些焦躁，拖著發虛的身子跳下床，說要外出一趟。

負責照顧慕文君的明月來模擬訓練室找白玉衡說明情況，一臉的擔憂：“我要陪她去，她死活不同意，還不說自己幹嘛去。不過我看小舟追上去了，兩人一起走了。”

白玉衡瞭然道：“那應該沒事兒，你不用擔心。”

明月：“隊長，你知道他們幹嘛去了？”

白玉衡：“知道。不過既然文君不想說，我也不好透露什麼。”

明月瞭然。

等明月走了，唐笑凡跟白玉衡八卦：“周小舟是不是喜歡慕文君？”

白玉衡挑挑眉：“難道不是很明顯？”

唐笑凡趴在跑步機上看做上臂拉伸的白玉衡：“可是我覺得他們倆沒戲呢？”

白玉衡看他一眼，示意他繼續。

“慕文君那丫頭……怎麼說，兩個人都還太小吧，只懂得抱團取暖，不懂得相濡以沫。不過相對而言，小舟那孩子挺真的。小丫頭只是……可能這麼說有些無情，甚至慕文君自己都沒注意到，可在我看來，她就是拿小舟當利用工具而已。”

頓了頓，唐笑凡又道：“不知道那丫頭長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裡，青澀懵懂未退，卻帶著許多她那年紀不該有的算計。她若是一直不懂心意要拿來以誠相待，而非拿來利用和算計，小舟要受傷的。到時候兩個人還怎麼在一個隊裡待著？”

白玉衡心下道：你不也就這麼在我隊裡待著？

唐笑凡看別人的事兒看這麼明白，白玉衡不信他不懂自己的心意。無非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小師兄竟然在短短時間內把那兩人關係看得如此透徹，佩服。”

唐笑凡沒聽出白玉衡的揶揄，畢竟對方把話藏得太深：“主要是慕文君那丫頭平日裡也沒藏著掖著，‘利用’都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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