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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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對準喉嚨戳過去——這可不是我自己的手。我這雙手,只是代替了大哥而已。就像替他擦火柴、洗身子那樣,大哥的意志成了我的手,戳破了老闆的脖子。
大姊頭阿慎發現了屍首。不用說的,番代他們回來後,上上下下亂成一片。
老闆一身血淋淋,手握著家裡的守護刀,方方整整地躺在棺木裡,像是隨時都可以運往火葬場。
自殺——可能。與唐津的爭執越來越嚴重,做為一個無法再守住一家的老闆,負起責任自己斷,也是很可能的。
另一方面,也可以懷疑是唐津那邊乾的。唐津的下人故意在酒店惹事,組裡的人全出動了,就在這空隙裡,刺客被遣了過來……
兩種可能都有,卻也不無可疑之處。雖然走下坡,卻也是一個自成一家的組,沒有指定後繼,沒有一紙文書,突然自戕,這不太可能;說是唐津乾的吧!現今的唐津正是如日中天,大可不必玩弄這拙劣手段,隨時可以取他的老命啊!
不管是哪一種,人人都必定會想到唐津,這就是大哥的如意算盤。
這個晚上十點過了,我來到阿際住屋門口 ,讓自己埋進雪與街燈燈影下,等待阿際回來。我先到染屋町的住屋洗過了澡,可是血的腥臭卻沒法洗淨。離開組裡就開始的顫抖,越來越厲害。
好不容易才盼到阿際出現,已近午夜了 。我一身都是雪。
「這個時候——唉唉,在幹嘛呀!老闆死了 ,你知道嗎?我也是剛剛過去看了的。」
阿際穿著一身以前看過的墨黑色衣服,手中捧著一串念珠。
「大哥要我把這個……」
我從懷裡掏出了毛巾,伸向她。我無法正視阿際的面孔。
「這個時候?貫田叫你的?」
「是昨天。叫我這兩、三天內送過來的。」
她好像有點害怕著,從傘下窺了我半側的身子說:
「過來吧!」
我們又走回去。
來到逆緣橋上,阿際站住了 。雪花切斷了街燈的影子,落進河上的漆闇裡。沒有人影,只有雪花的窸窣。
我像一隻狗般地跟著她,這時她把傘交給我,開啟了毛巾。我從來也沒偷看過大哥交給我的毛巾裡的東西。不出所料,是一迭鈔票。有一百圓吔!她看了我一眼,這才做起了叫人料想不到的事。她用白白的手指頭,把鈔票撕成碎片,扔進河裡。紙花夾在雪花裡,一瞬間就散了。
接看,阿際的手伸入胸口,取出了 一件東西,是一把白扇子。她將它開啟說
「借個火。」
從我顫抖的手上接過了火柴,在扇子上點了火。
「是鴫原的遺物,從來沒離開身的,可是,如今是最後一件了。」
它倏地雜開了阿際映紅的手,被風一吹,往上飄了一下,在漆闇裡開了一朵火花,在飄舞的一股雪流裡飄蕩了那麼片刻,這才落進闇夜的底部。阿際一直在目送著那火焰,臉上靜得就和上次在這裡,目送了鴫原的遺傘的大哥眼光裡出現的平靜一模一樣。
看完了最後的火光,阿際就向闇夜微微笑了笑說:
「要抱我嗎?」
嗓音裡好像有一抹空虛。我全身的額抖,再也沒法控制了。
「可以呀!不是說,這樣的時候,你們男人都想抱女人嗎?你就是為了這才來的吧?就在這裡也行,抱抱,抖會止住的。」
我不由自主地拼命搖頭,正想背過身子,卻被她的手阻住。我好像被斥罵著,把低垂的頭搖個沒完。我還發覺到因為發抖而全身搖晃起來。
「真的沒關係。。。。。。」
我還是搖頭不停。阿際的話一點沒錯,我好想好想抱。抱了那麼多次的她的身體,那甘甜,那隱藏著奇異秘密般的香味,就像第一個碰到的女人般逼向我。可是,我還是搖頭搖個沒完。我想起了第一次碰到大哥時,擺在眼前的山珍海味。我餓得半死,卻舉不起筷子,情形竟是一樣的。我拿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就在橋欄上,我突然哭起來。
阿際讓念珠纏看的手,裹住我震顫的手,塞進她的胸口裡。當我的指頭碰觸到女人柔美的肌膚時,我的血流決潰了。手上的傘掉落,「哇!」大叫一聲,我瘋狂了 一般地撲向女人。
阿際的身子仰靠在欄杆,像要承接雪一般地微啟著雙唇。淚水滑落在她的臉、脖子。我不知那是阿際的淚水,或者是我的。
「傻瓜,你是個大傻瓜,幹嘛聽貫田的……那種人的話,怎麼也去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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