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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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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所言,只有這句,最為中聽。”我伸手摸了他的臉一把,轉眼足踏清風,躍至院內。以足尖挑起地上一支一劍長短的枝杈握於手內,衝緊隨身後的裴少頡挑眉一笑,“小師弟,請了。”

“莫再叫我師弟,也莫小瞧於我!”裴少頡一聲輕喝,便已削出長劍。劍風所及,渾如由寒光織就的籠罩。尚未反應,一條銀蛇已崎嶇而至,直取膻中。我並非用劍之人,只得借花獻佛,與之比劃。“這是季米慣用的劍招?”裴少頡慧眼識珠,馬上認出了我使的劍招從何而來。季米所學的劍法走得是極為陰柔奇詭的路子,只攻不守,不留退路——敵不如己,必是疾劍封喉,絕不容情;敵強過己,便招招都似要與人同歸於盡。我與他對劍之時,沒少取笑他的劍法華而不實,只圖賣帥。

一招“白鷺一行飛”,化萬點劍光為一注劍氣,由下自上挑入,將自身破綻全然曝露,手中劍卻直削對方頂陽骨。一招“咫尺人孤另”,勾手駕住對方一臂,背身之際反手持劍,打自己脛骨處斜入身後人脖頸,恰似飛蛾擦火而過,不容毫巔錯失。

傾注內力的枝杈,與七竅玄鐵劍相擊相撞,亦濺出星星火花,奏響蕭蕭木葉。裴少頡倒也輸得坦然,打眼看我,面色微微驚異至怔。“這劍法便能勝過劍神?”

“我想不能。”

“……那你為何還將它傳授於我?”

“因為它……比較好看。”我笑了笑,剛將架上裴少頡頸端的枝杈挪開,忽感萬彎齊發直穿我心。不過風馳電掣一剎,便已叫我淌下冷汗,背脊溼透。仰頭靠於牆上,深深喘幾口氣,好容自己緩一緩。

“怎麼?你……你身中之毒還未盡去嗎?”

“只消不與人動手,便無大礙。”見那小子雙目炯然有光,似有內疚之感一晃而逝。我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揍只菜鳥還是丈倍於尺般綽然有餘。

“簡某願大人馬到成功,一舉奪魁。”待我緩過魂來,轉身欲行。身後的裴少頡突然出聲,“我見到季米了”。

“他讓我代轉一言。他說,‘早日相見也好,我不怪你。’”

稍停了停,便徑自前行。竟忘了要道一聲謝。

4

風。校場。點將臺。

文武雲集,點將臺下萬名軍士整裝待發。

“怎麼?王爺又稱病罷朝了?”太子費鐸頭一回奉天承運,坐上了高臺正中央的龍椅。如此堂而皇之的大膽之舉惹得左右眾臣喁喁不休。蛟眉虎目之間,他以無比晴燦的笑容和無比倨傲的目光一同劃過我的臉,最後落定一個空空的座椅。十餘名被甲枕戈的御林軍同時出列,費鐸對他們笑道,這將是個足以載入史書的日子,你們去把小王爺請來吧。

小王爺覲見。覲見。見。

梅公公一聲尖厲的長嘶響起,緊閉的朱漆大門轟然開啟。

白裘紅氅,白髮紅顏,極盡綽約之姿。若非眼瞳如翡,眉睫若炭,進得門來的人除卻火赤芷素,竟無它色。倪珂在文武百官的瞠目結舌中行至費鐸身前,單膝跪地給他行了臣下之禮,顯得溫和而謙恭。他說,請殿下恕下臣遲來之罪。清削骨立的身形與一頭與臉極不相匹的練絲,無不在對數月未曾見他一面的百官訴說,小王爺的確是個行將就木之人了。

“王爺為江山社稷操勞至疾,當得上是萬民之楷模。小王有意賜封王爺為親王。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家父尚在人世,沿襲其位只怕不妥。”

“欸,玉王是玉王。”費鐸展齒一笑,面上的譏訕之意已敷設明顯。“虎父無犬子,王爺早當受封了!依小王之見,莫不如就封個‘臠’王。何如?”此言一出,渾似一個晴日驚雷,逼得滿堂沸仄,舉座皆驚。太子費鐸七歲時已對這段未經證實的宮闈醜聞闡達了自己的看法。折下一枝柳條狠狠抽打了幾個搬弄是非的宮人,不許你們再提太后!他面露鄙夷之色地罵道,她算甚麼太后?她不過是個春心蕩漾的老淫''婦!

“鸞翔鳳集,鸞臺蘭渚”,面若傅粉的小王爺,神色似一泓無波的靜水,唇角微微挑出一個全然與己無關的淡漠笑容,“確是好字。”

費鐸的咄咄逼人與倪珂的步步退讓叫人恐患重重,我看見禮部尚書蔡念同與身側的戶部侍郎竊竊私語。而曾經有恃無恐的玉王黨人此時如站火炭,個個搖頭不迭,嘆息不止:那個生殺予奪一念間的陰司修羅,而今分明已成水月觀音。

如果小王爺真的病篤不治,能寄望雄心勃勃的太子網開一面免自己一死嗎?

費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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