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棄子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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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巷裡的那間茶館每天下午都會聚集很多人,在這喧鬧繁華的都市中,這間茶館顯得古樸而深遠,坐在裡面的都是些七老八十德高望重的玄學高人。
他們習慣了每天來這裡聽一個故事,一個關於秦雁回這個人的故事。
秦雁回是一個活在傳說中的人,因為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果他還活著,相信比這裡任何一個人年紀都要大。
秦雁回是一個術士,就是人們常說的道士,他的一生匪夷所思,完全是一段不需要修飾的傳奇,他經歷過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有人說關於他的故事都是杜撰出來的,實際上根本沒有秦雁回這個人,因為他太神秘和強大,很多人都不願意相信有這樣的人存在。
可茶館裡面那些玄學造詣極高的老人並不這樣認為,從他們口中總是能聽到關於秦雁回一生神奇而驚豔的點滴,雖然都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畢竟曾經見過他的人早已故去。
可我還是很喜歡聽,每天下午都會坐在茶館靠窗的角落,點一杯茶,從他們口中聽任何關於秦雁回這個人的故事,我總是最早一個來,最晚一個走,每天如此。
裡面的老人都很奇怪,像我這樣二十多的小夥子怎麼會喜歡聽一個道士的故事,因為我想把這個故事寫下來。
或許只有我才能寫出關於他的一切。
我就是秦雁回!
第一章棄子
我出生在川西的一個山村裡,山裡的娃名字樸實而直白,二狗、傻蛋、俊妞諸如此類,不過我有一個和他們格格不入的名字,我叫秦雁回。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的名字取自於李清照《一剪梅》中的一句詞。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給我取這個名字的人叫秦一手,他真的只有一隻手,另一隻手據說是在清除封建迷信殘餘的時候被打斷的,慢慢大家都習慣叫他秦一手,至於他真名叫什麼,山裡沒有一個人知道。
山裡的土肥,開春把種子撒下去,來年只要天公作美定會有一個好收成,山裡人說這叫天生天養,或許正因為如此,大饑荒的時候村裡竟然沒有餓死過一個人。
在地裡刨食那是體力活,秦一手是殘廢吃不了這碗飯,不過在這個崇尚勞力的山村裡,秦一手的地位確比任何人都高。
因為他是一個相師!
山裡人多憨厚本分,在幾乎與世隔絕的大山裡,信仰就變成了山裡人不可或缺的精神支柱,大到婚喪嫁娶,小到下種趕集,很多山裡人不遠十幾裡山路趕過來專門就是想從秦一手口裡問出吉凶。
打我記事起家裡的院子裡總是站滿了人,似乎每一個走進房裡的人都是憂心忡忡,而從裡面出來的時候都變得意氣風發,走到時候會留下帶來的各種東西,雞蛋、米、高粱酒甚至有時候還會有肉,山裡的人對錢沒有什麼概念,在他們眼裡這些東西遠比錢金貴,當作是給秦一手的酬勞,而我,就是靠這些留下的東西養大的。
秦一手是我父親,但我從來沒見他對我笑過,至於我母親是誰,這個問題在我很小的時候問過他,換來的是一巴掌,我到現在都記得,那顆蟲牙就是那一次被他打掉的,所以從此以後我再也沒問過關於母親的事。
有時候我甚至懷疑秦一手不是我父親,甚至連他身份我都不太確定,一個在袖口擦鼻涕,從來不洗臉漱口,終日酒不離口,幾乎沒看過他清醒的時候,很難想象就是這樣一個人卻給我起了一個如此有意境的名字。
秦一手給看看相算命幾乎是有求必應,只要你手裡拎著東西,他保準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唯獨他從來沒給我看過相,記得有一次我纏著他給我算算,換來的依舊是重重一巴掌。
直到有一天晚上秦一手喝的鼎鼎大醉,指著在院子裡逮蟈蟈的我迷迷糊糊的說。
“給你看相,老子還沒活膩,你小子的骨相,是難得一見的日月龍虎骨,你天庭左右,下以眉頭上半指起,上至髮際之百會動脈止,顯然為兩根玉柱,亦為日月角骨,此骨長大,則為創業之帝王格,你的命是天定,生在古時候你就是一代帝王。”
秦一手說我的面相是帝王格,擁有帝王之命,當然,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他說的話。
如果我真是帝王之命,相信沒人敢傷我否則必遭天譴,可秦一手卻砍掉了我半根手指頭。
後來想想,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或許我這一生會和秦一手一樣,就在這山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結婚生子下地刨食,最後終老在山裡,這就是村裡人所說的宿命,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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