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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 包廂裡熱鬧依舊,狹小幽暗的隔間裡, 光影曖昧, 兩人呼吸交纏。 “你怎麼知道這句話的?” 姜半夏被摁在牆上, 掌心抵住男人一瞬壓下來的唇瓣, 隨即引來他的一聲輕笑。 遲爍下巴懶懶地靠在她的肩頭, 性感勾人的聲線撩撥著她脆弱的神經,“怎麼,不許親?” 姜半夏很有原則:“先回答問題。” 遲爍知她執拗, 當下也不起身,只是藉著原來的姿勢偏頭, 微涼側臉貼近她的耳畔低聲呢喃。 “笨蛋,那枚書籤是我送給你的。” 姜半夏愣了愣。 原來除了紅繩,還有書籤麼…… “哎,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啊。”姜半夏手指戳著他的腮。 遲爍低低笑,就是不回答。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如果他看過自己的眼睛,姜半夏不信遲爍看不出她也喜歡他。 遲爍撫著她的頭發,低頭看她,沉默片刻回答:“寶貝,比起你愛我,其實我更願意看到你最愛自己。” 姜半夏怔住,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你那個時候狀態不太好,說話做事都有些小心翼翼,我其實很害怕——”遲爍聲音低下去。 “怕什麼?”她緊接著問。 “我怕你習慣了吃虧,習慣了沉默,習慣了委曲求全。”遲爍抱著她,讓她腦袋靠在肩頭:“所以在你愛我之前,我想先教會你愛自己。” 愛人先愛己,在遲爍看來,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教會她愛自己。 姜半夏趴在他胸口,好長一段時沒有講話,再開口時嗓音有些悶:“遲爍,我有個好訊息告訴你。” “什麼?”遲爍手撫在她後頸,像有預感似的,心跳莫名失序。 “我右耳能聽見了,去醫院檢查聽力指數24分貝,是正常數值。” “什麼時候?”他聲音平穩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昨天,挺突然的。”她笑道。 昨天一大早,天還沒亮她就接到了寧寧電話,當時還沒完全醒神,姜半夏下意識拿右手接通,那頭說趙曉睿去世了,術後三個月死於排異反應,她很平靜,嗯了一聲,說知道了。 掛了電話,姜半夏看著自己握電話的手久久沒頓過勁來,指尖像觸電般顫抖,她換好衣服直奔醫院。 不得不說,情緒真的是非常神奇的東西,情緒狀態影響身體狀態,它既能讓你光彩照人,也能讓你痛苦彷徨。心因性失聰,心結不在了,自然就好了。 聽她講完這些,遲爍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半晌沒出聲,也沒有任何動作。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應,姜半夏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哎…遲爍?” “寶貝。” 簡短二字,在她耳邊嘶啞地念出後遲爍沒再多言,只除了抱她的力氣一分分增加,手臂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走廊寂靜無聲,過兩秒,拐角處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晚十一點,路上行人少,葉巧巧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啊走,剛下過一場雨,地面溼漉漉的,霧氣瀰漫,惹人徒生愁思。 她今年進步了不少,起碼能夠在他面前很好地遮掩對視的心慌,能夠主動上前問他近況。 她數過了,他們今晚一共說了十句話。 最後,她看到了女孩無名指上的鑽戒,對他說:“聽說你馬上就要結婚了,恭喜你。” 他禮貌回:“謝謝”。 到這兒,就結束了。 葉巧巧看過許多訴說暗戀情愫的故事,書裡面有這樣一句話:“比起你的眼睛,我更熟悉你的背影。” 她曾追隨那道清冷背影走過春夏秋冬,直到有天,那背影突然與另一個人的影子契合,從那以後,她總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認出他,然後,再順著他的目光看到那個女孩子。 他的視線盡頭永遠只有一個人的名字——姜半夏。 她想,他們一定很幸福吧。 暗戀哪有那麼多美好的結局,只是有些人太幸運了。而她剛好運氣差了一點,所以他們是故事,她是現實。 生命中有些人啊,能夠遇見就已經很幸運了,其他的不必再去強求。 葉巧巧想,她也應該釋懷了。 …… 為了陪朵朵參加高考,遲爍和姜半夏在北陌待了一個月。六月七號,將朵朵送入考場後他們一塊前往墓園祭拜李萍。 快結束時,李濤將半夏叫到一邊,悄悄交給她一個泛黃的信封,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而後,李濤在她呆愣的表情中溫聲解釋:“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她囑咐我等你準備結婚的時候再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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