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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酒——”
“這是你的戒指,索葉太太,”我遵照著我夥伴的暗示打斷了她的話頭說,“這個戒指顯然是你女兒的。我很高興,現在物歸原主了。”
這個老太平嘟嘟囔囔地說了千恩萬謝的話以後,把戒指包好,放入衣袋,然後拖拖拉拉地走下樓去。她剛出房門,福爾摩斯立刻站起,跑進他的屋中去。幾秒鐘以後,他走了出來,已然穿上大衣,繫好圍巾。福爾摩斯匆忙中說:“我要跟著她。她一定是個同黨,她會把我帶到兇犯那裡去。別睡,等著我。”客人出去時大門剛剛砰地一聲關好,福爾摩斯就下了樓。我從窗子向外看去,只見那個老太平有氣無力地在馬路那邊走著,福爾摩斯在她的後邊不遠處尾隨著。這時,我心裡想:福爾摩斯的全部看法假如不錯的話,他現在就要直搗虎穴了。他用不著告訴我等著他,因為在我沒有聽到他冒險的結果以前,要想睡覺是絕不可能的事。
福爾摩斯出門的時候將近九點鐘。我不知道他要去多久,只好呆坐在房裡抽著菸斗,翻閱一本昂利·穆爾傑的《波亥米傳》。十點過後,我聽見女用人回房睡覺去的腳步聲。十一點①鍾,房東太太的沉重腳步聲從房門前走過,她也是回房去睡覺的,將近十二點鐘,我才聽到福爾摩斯用鑰匙開啟大門上彈簧鎖的聲音。他一進房來,我就從他的臉色看出,他並沒有成功。是高興還是懊惱,似乎一直在他的心裡交戰著。頃刻之間,高興戰勝了懊惱,福爾摩斯忽然縱聲大笑起來。
①《波亥米傳》是十九世紀法國劇作家昂利·穆爾傑的劇本,是描寫當時樂天派(即波亥米派)的生活及其精神面貌的一部傑作。——譯者注
“這件事說什麼我也不能讓蘇格蘭場的人知道。”福爾摩斯大聲說著,一面就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把他們嘲笑得夠了,這一回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可是,他們就是知道了,譏笑我,我也不在乎,遲早我會把面子找回來的。”
我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我把我失敗的情況跟你談談吧,這倒沒有什麼。那個傢伙走不多遠,就一瘸一拐地顯出腳痛的樣子。她突然停下腳步,叫住了一輛過路的馬車。我向她湊近些,想聽聽她僱車的地點;其實我根本用不著這樣急躁,因為她說話的聲音很大,就是隔一條馬路也能聽得清楚。她大聲說:‘到宏茲迪池區,鄧肯街號。’我當時認為她說的是實話。我看見她上車以後,也跟著跳上了馬車後部。這是每一個偵探必精的技術。好啦,我們就這樣向前行進。馬車一路未停,一直到了目的地。快到號門前的時候,我先跳下車來,漫步在馬路上閒蕩著。我眼見馬車停了,車伕跳了下來,把車門開啟等候著,可是並沒有人下來。我走到車伕面前,他正在黑暗的車廂中到處摸索,嘴裡不乾不淨,亂七八糟地罵著,罵的那話簡直是我從來也沒聽到過的'最好聽的'詞了。乘客早已蹤跡全無了。我想,他要想拿到車費恐怕要俟諸他日了。我們到號去詢問了一下,那裡住的卻是一位起行端正的裱糊匠,叫做凱斯維克,從來沒有聽說有叫做什麼索葉或者丹尼斯的人在那裡住過。”
我驚破地大聲說道:“難道你是說那個身體虛弱、步履蹣跚的老太平居然能夠瞞過你和車伕的眼,在車走動的時候跳下去了嗎?”
福爾摩斯厲聲說道:“什麼老太婆,真該死!咱們兩個才是老太婆呢,竟受了人家這樣的氣。他一定是個年輕的小夥子,而且還是一個精明強幹的小夥子。不僅如此,他還一定是個了不起的演員,他扮演得真是到了無可比擬的程度。顯而易見,他是知道有人跟著他的,因此就用了這一著,乘我不備,溜之大吉。這件事實說明,咱們現在要捉住的那個人,絕不是象我當初想象的那樣,僅僅是單獨一個人,他有許多朋友,他們甘願為他冒險。喂,大夫,看樣子你象是累壞了,聽我的話請去睡吧。”
我的確感到很疲乏,所以我就聽從他的話回屋去睡了。留下福爾摩斯一個人坐在微微燃燒著的火爐邊。在這萬籟俱寂的漫漫長夜裡,我還聽到他那憂鬱的琴音低聲回訴,我知道他仍舊在深思著他在認真著手解決的那個破異的課題。
六 特白厄斯·葛萊森大顯身手
第二天,各家報紙連篇累牘地刊載著所謂“布瑞克斯頓破案”的新聞。每家報紙都有一則長期報道,此外,有的還特別寫了社論。其中一些訊息連我還沒聽說過。我的剪貼簿裡至今還儲存著不少關於這個案子的剪報。現在把它摘錄一些附在下面:《每日電訊報》報道說:在犯罪的記錄裡,再沒有比這個悲劇更為離破的案子了。被害人用的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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