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囑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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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徐徐,吹動陶灼華撫在鬢邊的絲髮。她倚著闌干直起身子,默默接了蘇梓琴遞來的茶杯漱口,發出一聲悲涼的嘆息:“雨濃大好男兒,竟為我生生斷送,這一筆帳依然要記在瑞安的頭上。你們可曾知曉藏身大阮的奸細究竟是誰?忍冬可沒有這個本事。”
蘇梓琴黯然搖頭,說道:“我與他並不知曉藏在大阮的內應是誰,只聽雨濃隱約提到過,那大阮來信筆跡娟秀、構思嚴謹。大約為著安全計,後頭並沒有署名,他猜測該是出自哪位宮妃、太妃之手。”
何子岑登上大寶也並不是一帆風順,哪朝哪代為了金鑾殿上的寶座都會掀起血雨腥風,這條路走得並不太平。更何況大阮後宮裡明擺著便有個謝貴妃,從前一直與何子岑的生母德妃娘娘不睦。
在那場奪嫡之戰中,謝貴妃一直扶持後來被她收為義子的燕王何子巖,與德妃娘娘水火不容。後來何子岑即位,尊封德妃娘娘為太后,常居慈寧宮,並未因此嫉恨謝貴妃,反而晉她為貴太妃,隨同大多數先帝嬪妃一起住進永巷太和宮。
先帝逝後的漫長歲月,燕王一直不算消停,若從前的謝貴妃不甘心太和宮的冷寂,想要重回權利巔峰,這一對母子也具備鋌而走險的動機。
兩個人坐在亭中越聊越多,一壺花雕不多時便見了底,也泛起淺淺的醉意。從前雖然善飲,如今卻只是十歲、九歲的小身板,蘇梓琴無奈地將壺拎回爐上,招手喚琥珀去煮壺花果茶佐餐。
銀鈴叮噹有聲,原是楸楸在房內久等不到自己的主人,循著氣息找到水榭。它歡快地嗷嗚一聲,奔到了陶灼華的腳下,再輕輕一縱,便躍上了她的膝間。
蘇梓琴伸出手去,撫摸了一下楸楸油亮的黑色皮毛,對著小傢伙露出抹歉意的笑:“前世你死在我手,真是抱歉,今生好好隨著你的主人去吧。我往後自顧不暇,可是顧不上你。”
陶灼華望著楸楸黑曜石一般燦爛的小眼睛,溺愛地拍拍它的頭頂,柔柔喚了一聲它的名字,對蘇梓琴認真說道:“你那日曾說想要一起去瞧瞧青州府的景緻,想來一定從雨濃口中聽說了不少。往後天下太平,我請你去瞧瞧範公亭的唐楸宋槐,再嚐嚐偶園街的素齋。”
“楸,原來是這個意思啊,我一直以為它喚做秋天的秋。”蘇梓琴輕柔的目光撫過楸楸全身,露出些許複雜的神情:“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不曉得我前世怎麼下得去手,便那麼狠心拋進了池塘裡。”
有時候一眨眼便是滄海桑田,兩個勢同水火的人沒想到能有這麼心平氣和的一天。蘇梓琴心願達成,心滿意足立起身來。
陶灼華平靜地跟蘇梓琴告別,瞧著她與琥珀的身影消失在疊翠園一片蔓蔓綠蕪中,不覺倚著闌干無力地坐下。
夜風盈面,有茯苓在自己耳邊擔憂地呼喚,然後是娟娘細碎的腳步,卻被無限放大了多少倍,像一記記鐘鼓敲在自己心上,簡直震耳欲聾。
她被兩人小心攙起,卻牢牢將楸楸抱在懷裡,機械地往房中走去。陶灼華感覺自己臉上一直掛著絲笑意,好似還對娟娘笑著說了聲沒事,再輕輕掩了門,要她們各自去休息。
想是十歲的身子太過稚嫩,不過兩杯花雕便有深重的醉意。夜闌人靜,陶灼華擦著怎麼擦也擦不淨的淚水,跌跌撞撞跌跪在了菩薩前。
愧對何子岑、愧對陶雨濃、愧對被瑞安長公主誅殺的陶家人。
蘇梓琴最後那幾句話,似希冀,又似是夢魘,依然在耳邊飄蕩:“陶灼華,你前世真是傻,你與何子岑伉儷情深,天下皆知,瑞安長公主又怎會放心用你拿回來的東西?那不過是打馬虎眼,別有用心而已。”
淚雨滂沱,又是撲天蓋地。
那些個以為永遠不法洗刷的罪過,四十年間成為壓倒她的桎梏,如今卻忽然從蘇梓琴口中聽到了別樣的故事,陶灼華緊咬著嘴唇,無邊的熱淚將枕頭漉溼。
“子岑、子岑,你聽到了麼?根本不是我害得你亡國”,陶灼華在心間拼命地呼喚,想到那一夜在水中與自己深情相擁的男子,熱淚又是盈眶。
何子岑與陶雨濃的面容不時在眼前交織,成了一闋哀怨的離殤。一個是深愛著自己的夫君、一個是無怨無尤的弟弟,兩個人以不同的方式,都想要將活著的契機留給自己,她的確受之有愧。
趴在腳踏上的楸楸聽著陶灼華聲聲嗚咽,也跟著發出不安的嗚嗚聲,挪動著幼小的身軀立起身來,將前爪搭上榻邊,擔憂地望著主人。
深夜的疊翠園裡,秋月銀輝灑在寂寞的鞦韆架上,碩大的銀色蝴蝶結迎風飛舞,陶灼華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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