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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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認為。可你這是在哪兒呢?”
“等一等,我點上燈。蠟燭只剩下一點點了,我儲存著,不過在這種場合下……”
火柴被划著了,昏暗中出現了一隻瘦骨鱗峋的、指頭很長的手和一絡斑白的鬍鬚。這隻手把火柴湊近放在小箱上的一截蠟燭上,當蠟燭點燃了的時候,他看到了身穿棉祆、緊束腰帶、活脫一具骷髏的人。他看到了長得垂肩的蒼白頭髮、閃著狂熱火花的眼睛和向他伸過來的手。於是他向這隻手撲了過去。
“慢來,老弟。慢來,輕一點。我的兩條腿疼得厲害,我們忘記什麼是接吻了。把手伸給我吧,我親愛的老鄉,你是蘇維埃人,我的戰士。把手伸給我。這就對了。你別動,讓我好好看看你。瞧,這些壞蛋沒能征服我們,對嗎?不論是衝鋒槍,不論是炸藥,不論是火焰噴射器。沒能征服我們,沒能征服!……”
瘦骨鱗峋、虛弱不堪的人嘶啞他說著,勝利地笑著,可眼淚卻順著鬍鬚流淌。他笑著,顫抖著,說個不停:“請原諒,兄弟,原諒我,親愛的,我止不住眼淚。我有權利流下自己的眼淚。一連三個星期我沒見到過人,沒聽到過說話聲,我甚至開始同自己絮叨起來了,我漸漸變得虛弱,正如人們常說的那樣,在我的這種情況下……因此說,讓我先說個夠,先把你好好瞧瞧,瞧個夠,然後我們再相互介紹一下。但是首先讓我把你看個夠。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我親愛的兄弟,你都受了些什麼罪,怎樣熬了過來?”
“熬過來了,”他回答說,併為自己不能象這個鬍鬚斑白的人一樣流下幸福的眼淚而感到遺憾。“這麼說,只你一個人?”
“起初人很多。我們找到了這個洞穴,挖了個通道。後來剩下了四個人。三個星期以前,最後一個人沒有返回。從那時起,我便一個人躺在這裡。我的兩條腿癱瘓了,懂嗎?用兩個膝蓋還能勉強爬一爬,而走路已談不上了。一直躲藏在這裡。”
“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考慮過。考慮過我現在的處境。我想過,如果德國人抓到我,而我沒有來得及自殺,我將怎樣說出自己的名字。我考慮這樣回答:我是一個俄羅斯士兵。我的稱號是,‘俄羅斯士兵’,‘俄羅斯士兵’是我的姓。你認為我想得對嗎?”
“對德國人來說,是對的。而我是自己人,普魯日尼科夫中尉。”
“哪個團的?”
“還沒有列入名冊,”普魯日尼科夫苦笑了一下,“怎麼,該我談談自己了嗎?”
“是的,該你談啦。”
普魯日尼科夫談了談自己——沒談什麼細節也沒隱瞞什麼。受傷的人暫時沒有介紹自己,他一直那麼握著他的手,聽他講吓去,始終沒有打斷過他的話。根據對方的握手如何漸漸變得軟弱無力,普魯日尼科夫感覺出自己的這位新同志全身的力氣已所剩無幾。
“現在我們可以認識一下了,”當普魯日尼科夫敘述完了的時候,受傷的人說道,“我是准尉謝米施內依。莫吉廖夫團的。”
謝米施內依受傷已經很久:子彈打在脊椎骨上,兩條腿漸漸癱瘓了,走路已不聽使喚,但還能勉強爬行。假如說他呻吟過,那也是在睡夢中,平時他總是忍著疼痛,甚至還面帶笑容。他的同志們先後一去不返,而他活著,以驚人的毅力頑強地活了下來。僅僅剩下一點點吃食、幾粒子彈,三天以前就斷水了。夜間,普魯日尼科夫弄來兩水桶雪。
“你要做做操,中尉,”第二天清晨謝米施內依說,“咱們不能放縱自己:只剩下我們倆了,也沒有藥品。”
他自己一天做三次操。坐在那裡不停地彎腰、伸胳膊,直到喘不上氣來為止。
“是的,好象只剩下我們倆了,”普魯日尼科夫嘆了口氣,“唉,假若每個人都給自己下達命令,都去執行這個命令,那麼戰爭早在夏天就結束了。在這裡,在邊境上。”
“你認為只有我們倆打得如此出色嗎?”准尉冷笑了一下,“不,老弟,這——我不相信。不相信,我不能相信。你知道到莫斯科有多遠嗎?上千裡。每一俄裡都有你我這樣的人趴著。他們不比我們強也不比我們差。至於命令問題,你錯了,老弟。應當執行的不是自己的命令,而是誓言。可誓言是什麼呢?誓言就是在軍旗下面的宣誓,”他突然變得嚴峻了起來並且以斬釘截鐵的、近於兇狠的口吻結束了他的話:“吃了點東西嗎?那就去履行自己的誓言吧。去殺死一個德國人再回來。每殺死一個惡魔就給你兩天假;這就是我這裡的規矩。”
普魯日尼科夫開始收拾。准尉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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