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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冷水,噴那掌櫃,只見他手臂微微抽動了一下,仍是不醒,又不似是中了迷香。
雲蕾縱再膽大,這時也心慌了,跑出外面。但見每間房都是房門大開,住房間的軍官與在大廳上打地鋪的官軍,一個個都是沉沉熟睡。有的手腳伸開,形如一個“大”;有的半靠著牆,雙目緊閉,頭垂至肩,似是正欠身欲起,卻突然中了“妖法”,就此睡去;有的嘴巴張開,面上表情千奇百怪,好似剛剛張口大咱,就突然給人制住。雲蕾嚇得冷汗直冒,大叫一聲四面牆壁擋著聲音,回聲嗡嗡作響,雲蕾如置身墳地之中,除了自己,就再也沒有一個生人。
雲蕾定了定神,想那張風府武功極高,那少年軍官亦是一把好手,縱然是黑白摩訶到此,也未必能佔上風,怎會一下就給他們弄成這個光景?雲蕾再奔到後院,看那六輛囚車,只見車門鐵檻,全給利器切斷,車中更無半個囚人,黑白摩定是至交友好,他才會將解穴之法教你,你還能狡辯麼?”雲蕾心中生氣,刷刷刷還了三劍,道:“你好無禮,若然我有惡意,何必救你?”那少年軍官道:“那你與他是何關係,快快道來!”雲蕾怒道:“你是我的何人,我要聽你的話?”那少年軍官劈了兩刀,收招說道:“你知道暗算我的乃是誰人?他是瓦刺右丞相張宗周的兒子呀!看你行徑,也是一名俠客,你如今知道了他的來歷,就該助我報仇。”雲蕾心道:“我早已知道了他的來歷,何待你說!”卻好奇問道:“你與他究有何仇?”那少年軍官道:“說來話長,我不止與他有仇,他的一家大小我都要殺個乾淨!再說他既是大奸賊張宗周的兒子,偷入中國,還能懷有什麼好意麼?你既是江湖俠士,你也該與他有仇!”雲蕾打了一個寒噤,在他話中,隱隱聞到羊皮血書那種血腥味道,越看這少年軍官越覺面熟,不覺一陣陣冷意直透心頭,身軀顫抖,牙關打戰。那少年軍官凝神望她道:“你怎麼啦?”
雲蕾強壓制定神答道:“沒什麼。”那少年軍官道:“好啦,咱們打架也打得乏啦,我與你和解了吧。你告訴我你的來歷,我也告訴你我的來歷。”雲蕾道:“我不必你告訴,我知道你是從蒙古來的。”那少年軍官道:“你怎麼知道?”雲蕾道:“你前日偷襲番王,扮那蒙古牧人神情語氣都像極了。”那少年軍官淡淡一笑,道:“是麼?我祖先兩代,本來就是蒙古牧人。”咚的一聲,雲蕾跌倒地上。她的爺爺在蒙古牧馬二十年,她的父親為了營救爺爺,在蒙古隱姓埋名,過的也是牧羊的生活,不錯,他們都曾在蒙古做過牧人,不過不是自願的罷了。
這霎那間,好像有道電流透過全身,雲蕾戰慄之中神經全都麻木了。“他是我的哥哥,不錯,他準是我的哥哥。呵,他真是我的哥哥麼?”雲蕾入京,為的就是探聽哥哥的訊息,可是如今遇著了,她心底下卻又希望這人不是她的哥哥。他說起張宗周父子之時,是多麼地恨呵,若然他真是自己的哥哥,知道自己與張丹楓的交情,那又將發生何等樣的事情?雲蕾不願報仇麼?不是,羊皮血書的陰影始終在她心上沒有消除,她喜歡張丹楓,她也恨張丹楓,可是她又不喜歡別人也恨張丹楓,就是這麼古怪的矛盾的心情。
雲蕾咕咚一聲倒在地上。那少年軍官喝道:“你是誰?”錯綜複雜的思想,波浪般的在她心頭翻過,“暫時不要認他!假如他不是哥哥,豈非洩露了自己的身份。何況他又是一個軍官。”雲蕾像在水中沉溺的人,抓著了一根蘆草,抓著了這個可以暫時不認哥哥的“理由”,一躍而起,道:“我是來救周山民的人。”
那少年軍官好生詫異道:“我知道你是來救周山民的人,三更時分,你第一次來時,伏在張大人的屋頂我已經瞧見啦,不過我不喝破罷了。我問的不是這個--”雲蕾道:“你問別的我就不說,你不知道事情有緩急輕重嗎?你瞧,你這裡鬧成這個樣子,虧你還有閒情與我問長問短。我問你,我的周大哥呢?誰到過這裡了?你和張風府的話我也都聽見啦,我知道你也是想救山民大哥的。”
那少年軍官似是霍然醒起,道:“是呵,咱們先進裡面瞧瞧去,張大人不知道為什麼不見出來?”頓了一頓忽道:“其實我與你說的也不是閒話,你真像一個我所要找尋的人,可惜你是男的。呀,這話說來可長,非得一天一晚說不明白,咱們以後再好好的說。”
雲蕾已移動腳步走在前面,不讓他瞧見自己面上的神情,淡淡說道:“裡面鬧成什麼樣子你還不知奇+書*網道嗎?你的兵士全給人弄得像死人啦。你的張大人也不見了。”
那少年軍官“啊呀”一聲便往裡跑,見了裡面的景象,也不禁毛骨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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